林枫传略--第八章致力于东北民主建政（三）

发布日期：2016-08-27 16:42 来源：《林枫传略》作者：穆欣

作者穆欣

改造旧教育，发展新教育

文化教育事业也是林枫在东北负责领导的一个方面。前后十年间，他对东北教育事业发展和教育改革，以及文物工作倾注了大量心血。

日寇14年的奴化教育，给东北人民精神上造成了严重恶果。日本投降以后，国民党又在其占领区进行反苏反共反人民的欺骗宣传，推行“党化教育”。受其腐蚀和毒害，在东北地区形成了一种盲目“正统观念”。东北解放区开创初期，我党把教育工作作为解放战争的一条重要战线，即在已解放的地区大力兴办与发展人民的教育事业。

1946年元旦，林枫代表东北局发表谈话，阐明共产党对东北时局的具体主张时，提出了教育政策：“废除法西斯的奴化教育，发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教育，实行免费的普及教育，反对学校当局对生的专制，实行学生自治，提高教员的质量和待遇，优待科学家、教育家及文化工作者。”同年8月，林枫主持制定的《东北各省市（特别市）民主政府共同施政纲领》规定：“废除法西斯的奴化教育，以民主为教育的中心内容，普及国民教育，保障教职员与贫苦学生的生活。”

改造旧教育的一个中心环节，是废除日伪统治时期推行奴化教育的旧教材，采用新民主主义内容的新教材。1946年11月8日，林枫主持东北政委会开会，决定成立教材编审委员会，由董纯才负责编写中小学教材。在林枫督促下，经过半年的时间，就编出一套中小学课本，使全区有了统一的教材，从根本上废除了旧的反动的教育内容。这是改造东北旧学校教育的一个决定性的革命措施。当时东北解放区的知识分子主要集中在中学里，改造中学教育成为改造全地区学校教育的中心环节。1947年7、8月间，林枫责成教育委员会召开东北第一次教育会议，解决改造中学教育的问题。这次会议总结了以前一些中学改造思想试点的经验，规定了中学以政治教育为中心，改造学生旧思想，使之革命化，争取他门参加军队和根据地建设工作。9月13日，东北行政委员会根据这次会议讨论的成果，发布《关于教育工作指示》。《指示》中说：“中学必须完成改造学生思想的使命。”从此，东北解放区就以培养干部为主旨，以中等教育为重点，大张旗鼓地开展了以解放战争和土改运动为中心内容，以肃清盲目正统观念为主要目标的思想改造运动。

林枫一向重视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发现教育工作中发生违反政策的倾向，及时地提出加以纠正。由于历史的原因，东北根据地开创初期，各地中学校里的学生成分，地主、富农和商人子弟占大多数，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其他如中贫农家庭出身的学生不到百分之十。1947年底，东北地区土地改革开始进入高潮，“左”的倾向开始冒尖。当时在土改中强调树立贫雇农优势，巩固团结中农，对地主富农展开斗争是必要的正确的。但在各地中等学校里，也曾提出“树立贫雇农子弟优势”的口号，把地富子弟同地主富农本身完全等同起来了；有些地区中学里出现了清洗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教员和学生的现象。林枫听到之后，立即指示教旨麥员会派人前往辽西省作了调查。调查的结果证实在学校中确有这种“左”的偏向。如在佳木斯的东北大学中，有人套用“耕者有其田”的口号，提出了所谓的“学者有其校”，削弱或剥夺了教师和行政领导人员的管理权，一时出现混乱的无政府状态。林枫认为，地富子弟同地富阶级既有关系，又有区别，不能在学校里对他们实行专政，只应加强争取、教育、改造、促使地富子弟从地富阶级中分化出来，走亡为人民服务的道路，才是无产阶级的政策。林枫即将有关情况向东北局作了汇报。针对这一偏向，1948年 1月15日，东北局做出《关于知识分子决定》。决定指出：“中国共产党对待知识分子的策，一贯的是采取争取、教育、改造的方针，引导他们前进，引导他们与工农兵结合，为工农兵服务，重视他们在革命及各种工作中的作用。”《决定》批评了有些地区发生的不正确倾向。2月13日，林枫又签发了东北行政委员会《关于中等教育的指示》。《指示》中说：“这半年各地中学在执行本会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中，多少都些偏差。最普遍的是单纯的根据地主富农成分出身大量洗刷学生，辞退教员，停办学校，……采取不正确的逼供信的简单方式，审查学生与进行反特斗争，形成普遍严重的打人现象，以及否定争取改造旧知识分子的方针。这些都是不正确的偏向，必须加以纠正的。”指示重申东北局《关于知识分子决定》所采取的方针，指出“今后中等教育的方针，主要的还是继续争取、教育、改造旧有的知识青年。中国人民解放斗争和新民主主义建设事业，都迫切需用大批知识分子，今天中等学校应大量招生，大批争取改造现有的知识青年以应当前革命的需要。”接着，林枫指示教育委员会召开第二次教育会议，贯彻执行上述东北局《决定》和行政委员会《指示》，检寸各类中学教育，纠正当时各地有些中学发生的“左”的偏差。在此，党组织对师生的争取、教育、改造工作，在东北各中等学校中得到正确的贯彻执行。

林枫在东北，始终关注教育事业的发展。1948年夏季后，东北区绝大部分已经解放，发展生产、支援解放战争，已成为东北解放区的中心任务。这年8月，林枫在东北第三次教育会议上讲话时，适时地提出当前的教育方针：“目前东北解放区的中心任务是生产建设支援战争。为了结合生产建设的任务，就要求教育工作能够培养大批的、各种各样的、有专门知识的干部，培养大批的有进步思想的青年知识分子。”这就是当前教育工作的中心任务。同时指出，要注意国民教育的恢复与发展，加强国民教育的领导。关于学制问题，林枫强调指出：现在的教育工作应有一个长期的打算，实行正规教育，培养有一定程度的理论的和技术的干部；要有正规的学制，要有一定的年限和程度才能毕业，要有一定的程度才能人学；要建立正常的学习生活，在学校里要有浓厚的学习空气；还要建立正确的师生关系，有组织，有秩序、有领导的民主团结的师生关系。他还重申党的知识分子政策，指出解放教育干部的方法：目前最主要的办法，就是要设法大量培养与使用原有的教员。必须设法培养各种的革命知识分子；必须认识原有的各种知识分子，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财富。要接受这一部分财富，要团结他们、使用他们。从此以后，东北地区的教育就及时地转向了正规化。在党适时提出的“实现新型正规化，为生产建设服务”的口号下，及时地整顿了各级各类教育，把教育工作的重点转向培养专门人才，从而使东北教育走上了正轨，为向社会主义教育过渡创造了条件。1949年9月26日，林枫在东北第四次教育会议上讲话时，高兴地宣布：“过去三年多，恢复与发展教育，成绩很大。我们已经有了18000多大学生，15万多中学生和370多万小学生，这个数目相当可观。”

从1946年秋季东北行政委员会成立直到大区撤销的1954年，东北的教育事业，是在林枫的具体指导下改造和发展起来的。他认真贯彻执行了中共中央的方针政策，对肃清东北地区青年中的盲目正统观念，提高东北青年和人民政治觉悟和文化水平，吸引知识青年参加革命工作，为革命和建设事业培养干部和专门人才，做出了巨大贡献，并且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林枫也很重视历史文化遗产。1946年4月我军首次攻占长春后，在伪满皇宫中发现国民党东北行辕经济委员会已装箱而未及运走的古书100多箱。有人打开一个箱子，看到一部《四库全书书目》，以为这批书箱是一套《四库全书》。由于形势紧张，不容我在城内久留，有关人员来不及仔细检视，就报告了林枫。林枫早知东北原有一部文溯阁馆藏的《四库全书》，是我国仅存的两部完整的原本中的一部，是国宝。这套书伪满时期放在哪里外问无人道。得知这个信息，他考虑在战火中有毁损的危险，尽管抢运各物资比较紧张，还是立即命令拉出去。当时曾遭林彪反对，说什么“这样时候不拉汽油、军火，还拉书！”但林枫坚持叫拉出去，又经许多艰险曲折，终于完好地转移到佳木斯，以后又运往哈尔滨移交东北图书馆。后经查看，虽然不是《四库全书》（文溯阁《四库全书》仍存沈阳故宫内），其中却有一大批乾隆内府“天禄琳琅”所藏宋元善本，原是溥仪当初从北京故宫里和乾隆“石渠宝笈”所藏宋元名画一起拿出来的，极为珍贵。1950年经国家文物局局长郑振铎决定，分别保存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和东北图书馆里。1947年，有人发现从长春伪皇宫流散出来的十余轴画卷，送交林枫。这些都是乾隆“石渠宝笈”所藏的名画，其中有著名的宋代张择端绘《清明上河图》及其他宋元名画。林枫发现《清明上河图》后，立即找来东化文物保管委员会的人进行了鉴定，并交东北文物保管委员会珍藏。林枫又听人说，当日军撤退、溥仪逃离时，有不少人进入伪皇抢劫，这些字画也是争抢的目标，许多字画遭到蹂践毁坏。而被抢出来的，一部分到了古董商手里，一部分流散民间，他便责成东北文管会继续设法收集。到1949年全东北解放时，共收集到一百囚五十轴。其间林枫曾多次询问这些珍品收集的情况，表示关切。

1947年土改中，在辽宁西丰县发现蒲松龄《聊斋志异》的半部手稿和他另一部著作《农桑经》残稿。据手稿收藏者蒲松龄九世孙蒲文珊说，他的祖父蒲价人前清时从山东移家西丰，携来这两部书的原稿，还有一幅《聊斋行乐图》。蒲文珊的父亲蒲英灏在奉天将军依克唐阿手下当差，依氏听到他家有《聊斋》手稿，商请借阅，蒲英灏事出无奈，先借给上半部，看完交回后，又借去下半部。这时依氏突然奉召赴京，不料死在北京，《聊斋》下半部原稿不知下落。蒲文珊是个小地主，土改中他家的书籍被抄出来，堆在院子里准备焚烧，中共西丰县县委书记刘伯涛从中发现了这部《聊斋》手稿，就取出来交给东北文管会。林枫和高崇民对此事非常重视，当时批给蒲文珊500元奖金。蒲文珊非常高兴，又从家里找出《农桑经》原稿的一个残本交东北文管会，也是蒲松龄手书，只是已经破残不堪，首尾不全。拿这半部《聊斋志异》手稿与流行刻本相校，多出23篇，1955 年由北京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出版发行。《聊斋志异》成书至今200多年，各种传抄刻印及外译本多达数十种，因辗转传抄以致文字讹误；避清朝文字狱以致内容篇章的删篡，谬误不少。这半部原稿的发现、印行，对研究蒲松龄的思想及文学创作成就，补正、校订世间传本之讹误，更好地继承发扬我国古代文学遗产，都有重要作用。

是由于林枫的关切，1947年开始筹备的东北图书馆，白手起家，勤俭办馆，只三四年就初具规模；东北博物馆和沈阳故宫陈列所也都经过整顿先后开放。1950年第一次全国文物工作会议时，东北图书馆的藏书仅次于北京图书馆、南京图书馆而列全国第三位。东北博物馆收藏的珍贵文物“岳飞砚”和宋徽宗画的画、顾恺之画的仕女图等，都收入了国家博物馆。

本站编辑：姚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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