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晋绥文化教育发展基金会

林枫与东满根据地的建设*

发布日期:2016-11-21 11:26    来源:山西省晋绥文化教育发展基金会    作者:韩乐风
 韩乐风
    林枫一生为党为人民所作的贡献以及他在工作和生活中值得纪念的可圈可点之处,实在太多太多了。可惜我才疏学浅,缺乏积金聚银的本领,不能把这些充分表现于笔端。现仅就他在1945年10月到1946年5月半年多的时间内为建设东满根据地所作的贡献简述如下,以表示我对他的无限怀念之意。
    东北解放战争初期,东满是一块重要的战略基地,党中央和东北局(全称是“中国共产党东北中央局”,习惯称东北局)一直很重视这块根据地的建设。林枫,作为东北局委员、东北局组织部长,兼任过东满分局(即吉辽省委)书记。当时,我是林枫的机要秘书,对东北局酝酿组建东满分局的经过和林枫主持吉辽省委工作期间的重要活动,知道一些情况。现把我记得的和在资料中看到的若干情况,作一简要回顾。
(一)初创时期的东满根据地
    1945年9月22日,我随林枫所率领的延安干部团,包括一部分从晋绥抽调的干部,从晋绥根据地兴县出发,10月23日夜晚赶到沈阳。我们到达沈阳时,中央决定从各根据地抽调的干部和部队,大部还在行军途中。但是,彭真、陈云、伍修权、程子华等东北局领导同志,已于9月18日或21日(程子华到)分别到达沈阳,建立了东北局机关,提出了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迅速扩大部队、建设民主政权、建立根据地的任务。先期到达东北的少数干部和部队,也已分赴各地开展工作。9月28日,东北局对已到达和将到达东北的李运昌、吴克华、万毅各部,划定了发展地区,确定四平以北、以东、松花江以南地区,为万毅部的发展地区。10月8日,彭真、陈云在给中央的报告中已提到清原、兴京(今辽宁省新宾)、西安(旧县名、1980年撤销划归辽源市)、东丰、海龙、柳河以及长春以北之农安、德惠、舒兰等地均有我军活动。10月中旬,陈云同志从沈阳到长春长驻,指导东、北满地区的工作。可以看出,这时东满根据地的建设已经提上日程,并且有了创建根据地的条件。
    10月23日,是大批关内干部到达东北的开始。这一天,从锦州同车到达的干部,除延安干部团的前梯队外,还有从南下支队转来的及其他地区来的干部共500多人。这批干部的到达,对于当时急需干部的东北局,简直是雪里送炭。因为在此前不久,党中央根据形势的发展,改变了原定的分散发展的方针,提出:“我党方针是集中主力于锦州、营口、沈阳之线,次要力量于庄河、安东之线,坚决拒止蒋军登陆及歼灭其一切可能的进攻,首先保卫辽宁、安东,然后掌握全东北,改变过去分散的方针。”就在这批干部到达的当天,党中央又指示东北局:“竭尽全力,霸占全东北,万一不成,亦造成对抗力量,以利将来谈判。”所以,这批干部到达后,彭真连夜召集主要领导干部开会,传达中央的指示,介绍东北的情况和建立根据地的任务。争夺全东北的光荣任务,摆在每个同志面前,所以,他们在略事休息后,即一批一批地匆匆赶赴各地开辟工作。10月27日,彭真电告在长春的陈云、周保中:“大批派赴长春、吉林、合江、齐齐哈尔、洮南、哈尔滨以北之干部,明日启程去你处。”在这批干部中,派往吉林地区的就有张启龙、袁任远、伍晋南、贺庆积、刘俊秀、白栋材等40余人。这批干部到达长春后,连同原先已到的,其中包括地下党的、抗联的和东北局派去的干部,形成一批重要的领导骨干。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了吉林省工委及其下属的领导机关。在省工委的领导下,开展了建军、整军、剿匪、建政和发动群众等项工作,使东满根据地的建设开始走向一个新的阶段。
(二)执行新方针,东满战略地位更重要
   1945年11月,是国共两党争夺东北的关键时刻。当时党中央和东北局都下了竭尽全力、霸占全东北的决心,苏联红军对我们的限制也比较少。但到中旬,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驻东北的苏联红军当局,突然强令我军退出沈阳,不许我军在中长路(1)与国民党军队作战,并称必要时不惜用武力将我驱散。东北局及时把这一情况报告中央,并根据中央指示与苏方几经交涉无效,我军于11月26日退出沈阳。
   我军退出沈阳后,东北局转移到本溪。11月28日,中共中央发出刘少奇起草的指示东北局并告林彪、黄克诚、萧华电报:“……我企图独占东北,无此可能,但应力争我在东北之一定地位。长春路(2)沿线及东北各大城市我应力求插足之外,东满、南满、北满、西满之广大乡村及中小城市与次要铁路,我应力求控制。目前你们应以控制长春路以外之中小城市、次要铁路及广大乡村为工作重心。”根据中央指示和变化了的形势,东北局于11月29日做出关于新方针的指示,指:“现
在由于情况的变化,必须把中心放在南满、北满、东满、西满,即放在沈阳至哈尔滨一线之长春路两侧的广大地区中,以中小城市及次要铁路线为中心,背靠苏联、朝鲜、外蒙、热河,创造强大的根据地。”为了实现新方针,东北局还决定按东、西、南、北满四大块地区,建立分局和军区,使之各自成为一个独立的战略单位。
    关于东满地区,东北局12月8日《关于建立根据地部署》中,决定万毅部队与聂鹤亭部合并,三五九旅与周保中部合并,除留相当数量建立基干外,组成两个纵队,归高岗、陈云指挥,并适当布置,开展东北满之根据地(包括吉林)。12月22日,东北局根据东北作战形势和建立根据地的需要,重新划分了各分局、各省委、省工委的地区区划,确定吉林省工委管辖的有19个县,即永吉、磐石、桦甸、伊通、双阳、长春、德惠、榆树、舒兰、额穆、敦化、延吉、和龙、安图、汪清、珲春、牡丹江、宁安、穆棱。12月27日,中央电告东北局,同意当时在辽西前线的林彪的建议,把东北局、总部移至海龙,整个根据地的中心,应摆在沈阳、哈尔滨以东,以延吉、临江、通化为巩固后方。这样一来,东满地区的战略地位就显得更加重要。为了加强对东满的领导,东北局继北满、西满分局建立之后,即酝酿成立东满分局。为此,当时任东北局组织部长的林枫,还把当时驻在东丰、海龙一带的万毅部的政委周赤萍找到本溪,听取东满地区情况的汇报。
(三)1946年1月,东北局关于东满工作的部署
    1945年12月28日,党中央发布了由毛主席起草的《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1946年元旦刚过,东北局在本溪连续开会,研究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会议期间对东满地区作了几项重要的部署:1月6日,东北局电示周保中、张启龙:“你们现在的中心工作是加紧整军、发动群众、肃清土匪。特别是在原间岛省(3)这一后方根据地,尤须迅速加紧肃清土匪,使其成为可靠的根据地。”1月7日,东北局电示周保中、张启龙、万毅、陈光等:“二师、二十五旅直开伊通,受周(周保中)、张(张启龙)指挥,与新部队合编,肃清土匪,创造东满根据地。”同日,彭真、肖劲光、伍修权还电令陈光、邓克明、罗华生:“即率二师、二十五旅兼程赶赴吉林与新部队合编,并帮助巩固新军。”1月9日,东北局电示周保中、张启龙、万毅:“(一)开原、清原、通化以北与吉林合并为东满军区。(二)所有周张、万周(万毅、周赤萍)、邓克明、罗华生、解方各部立即先合编为六个大旅,拟编为两个纵队。干部如何配置望提出意见。合编原则,新老合编,武器干部适当调剂,要能巩固部队并保持突击力量。(三)东满部队应力求控制永吉,并彻底肃清东满、北满土匪,以创造我在东北之巩固根据地……(五)对政治面目不清干部与青帮首领等,应采取妥善方式坚决调出,使其离开其群众,集中训练,加以改造或秘密监视。”1月12日,东北局正式做出将辽北省与吉林省合并的决定。1月21日至23日,林枫受东北局派遣,在海龙镇开会,传达东北局关于组建东满分局和东满军区的决定。经请示东北局同意,东满分局改称吉辽省委,领导吉林、吉东、辽北、通化4个分省委。东满军区以周保中为司令员,林枫兼政委,陈光、万毅为副司令员,张启龙兼副政委,伍晋南为政治部主任。吉辽省委林枫任书记,张启龙任副书记。周保中兼任吉林省政府主席。1月14日,东北局关于夺取中小城市的指示中,要求西满、东满、北满除以相当兵力配合地方工作,在长春线建立第一道防线,准备对付顽军进攻外,当前党的任务是迅速分散足够的一部分主力,发动群众。首先是彻底肃清西满、北满、东满广大地区之股匪与反动武装。
与此同时,东北局还决定林枫带东北局一部分干部先到海龙,一面主持东满部队合编和部署东满根据地的建设,一面在海龙,即现吉林省梅河口市海龙镇,分配经西满转来东北局的由延安和各根据地来的干部。同时,在海龙镇建立东北局和总部的后方机关。
(四)海龙会议组建吉辽省委及其以后的工作
    1946年1月10日,林枫率东北局秘书处、组织部、宣传部、社会部、东北日报社等单位从本溪出发,于1月12日到达抚顺。因抚顺市内过于拥挤,转到抚顺东北之营盘暂住。在这里,林枫向抚顺市委传达了东北局的指示,解决了抚顺市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后,于1月16日从营盘转到海龙镇。那时,机关不大,林枫和秘书处、组织部、宣传部,都住在海龙红卍字会,那里是个大套院,有三排正房、两排厢房;社会部住“大兴当”(当铺),这个当铺就在红卍字会南墙的隔壁;东北日报社住在一个大车店内,在红卍字会的西侧道边;警卫部队则散住民房;旧县政府的监狱也成了接待过往干部的东北局招待所。红卍字会这个地方,1989年9月我去看过,旧址尚在,面目全非,曾经召开过海龙会议的那个会议室已经荡然无存。
    林枫一到海龙,立即把周保中、张启龙、万毅、周赤萍和驻东满各部队的负责人找来,于1月21日到23日连续开会,这就是通常所说的海龙会议。在会上,林枫作了关于形势和任务的报告,传达了1月东北局关于组建东满分局和军区决定的精神。会议经过讨论,宣布在吉林省工委的基础上组建东满分局。会上根据大家讨论的意见将东满分局改称吉辽省委,由林枫用电报向驻在本溪的彭真同志作了报告。新成立的吉辽省委由林枫兼书记,张启龙任副书记。与此同时将东满军区改称吉辽军区,周保中任司令员,林枫兼政委,陈光、万毅任副司令员,张启龙兼副政委,伍晋南任政治部主任,陈光兼参谋长,钟人仿任副参谋长。
   会议根据东北局的指示精神,确定1946年要抓紧的六项工作为:(1)发动群众,(2)肃清土匪,(3)整训部队,(4)改造政权,(5)组织生产,(6)经济建设。会议还决定在吉辽省委下设四个分省委,即吉林分省委(书记袁任远)、吉东分省委(书记唐天际)、辽北分省委(书记周赤萍)、通化分省委(书记吴溉之)。关于各分省委的区划,林枫拿出一张事先绘好的地图,经和与会同志充分协商后,用墨笔在地图上标明各分省委的辖属区划。
    海龙会议后,林枫因还要留海龙分配到达的干部,周保中、张启龙等先回原吉林省工委驻地永吉县的岔路河,研究落实部署。省委机关2月初已到磐石。2月8日,林枫带少数随行人员到磐石和周、张等会合,召开了吉辽省委所属地县委书记会议,传达海龙会议精神,讨论东满地区的工作。会后,在通化地委的基础上组建起通化分省委,在东丰县组建起辽北分省委,把延边地委扩建为吉东分省委,永吉地委改建为吉林分省委。按照吉辽省委的部署,在东满地区迅速展开了整编部队、清剿土匪、发动群众等项工作。整编部队一方面是从组织建制上把新老部队合编起来,更重要的是从政治上整编,洗刷坏分子,加强教育,严格纪律,以提高部队的素质。清剿土匪,重点在安图一带。为了加强军事力量,东北局和总部还决定把邓克明、袁克服带来的警备二旅派到吉东,协助吉东部队很快肃清了敦化、安图、和龙等地的土匪,解放了安图县城,组建起安图县政府。至此,东满各县全部建立起由党领导的人民政府。在发动群众方面,明确提出让东北人民大翻身,办法是从反奸清算开始,打击敌伪残余势力,这也就是首先打击国民党的直接社会基础。进而搞减租减息和土地改革,消灭封建剥削制度。所有这些工作,都为创建东满根据地奠定了更坚实的基础。
正当东满各地党政军民轰轰烈烈地开展根据地建设的时候,东北战局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变化,一项新的光荣任务又落到东满人民的头上了。
(五)梅河口会议与夺取长春之战
    1946年3月中旬,苏联红军自沈阳沿长春路北撤。在撤军之前,苏方一再表示,凡他们撤退之地,包括沈阳、四平,我可以放手大打,并希望我放手大打。据此情况,3月13日,彭真同志率东北局机关和东北民主联军总部从抚顺移驻海龙县梅河口镇。在梅河口,经几次会议的研究,于3月16日电请中央考虑,在军事上可能的条件下,在国民党公开宣称东北不在军事调处之内、拒绝与我谈判、不承认我之地位的前提下,于苏军撤退后,可否在苏方同情下,消灭四平以北各大城市之顽军并占领上述各大城市。3月17日,中央电示彭真、林彪:“国民党还不停战,沈阳以北长春路沿线之苏军撤退区同意你们派兵进驻,以为将来谈判之条件,时间愈快愈好。”3月20日又电示东北局:“国民党不在东北停战,如果辰兄(苏军)谅解即可进占长春。”3月24日,中央更明确指示东北局:“我党方针是用全力控制长、哈两市及中东全线(4),不惜任何牺牲反对蒋军进占长、哈及中东路”。“请速与辰兄交涉,允许由我方派兵占领长、哈两市及中东全线,如得允许,即令周保中部担负占领任务”。3月25日中央又连发两电指示东北局:在苏军撤退后一二日内控制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等地。根据中央这一系列指示,东北局于3月26日做出争夺长、哈、齐的作战部署。同日,东北民主联军政治部发出《关于保卫四平,夺取长、哈、齐作战的政治动员指示》。按照上述部署,主要由吉辽军区各部队,也有西满、北满一部分部队参加,担负夺取长春的任务。为了打好这一仗,彭真还急调周保中到梅河口,当面交代了任务。
    周保中在接受任务后,于3月27日,命令吉辽军区各部队于29日以前集结于指定地点待命:二十二旅六十四团主力集结于公主岭以北之范家屯外,余两个团集结于双阳、大南屯地区;曹里怀部集结于九台西北之朝阳川、兴隆沟地区;二十三旅六十七团(江团)、二十四旅七十一团(齐团)归曹指挥亦集结于朝阳川地区。从3月底开始,吉辽军区的主要领导人林枫、周保中等对争夺长春之战十分重视,作了认真细致的准备。3月底,他们在磐石召开了省委、军区领导干部会议,研究部署动员吉辽地区党政军民,全力支援争夺长春的战斗。接着,他们亲临长春东郊前线调查研究,在九台的卡伦召开各参战部队负责人会议,具体部署军事行动和战前准备工作。4月11日,吉辽军区司令部做出《长春争夺战役作战计划》。按照这一计划,参战部队有山东七师、新四军三师八旅、吉黑纵队及吉辽军区所属部队共1.9万余人,分别由杨国夫、刘其仁、曹里怀、谭辅仁、贺庆积、邓飞等担任各纵队前线指挥。战斗从4月14日下午开始,经过5天4夜激战,于4月18日19时全部结束战斗。这次战役共歼敌2.2万余人,消灭土匪二三百股,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并俘虏国民党接收人员40余人,其中包括长春卫戍区司令陈家祯、行营高参赖秉权、长春市长赵君迈、吉林省代主席王宁华、辽北省建设厅长李充国、教育厅长白世昌、松江省政府参议高员泽等。
    这次战役,攻克长春这样一座平战结合,既有现代化设施又有战争防御体系,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明碉暗堡星罗棋布的大城市,不仅锻炼了我军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它解除了四平战役的后顾之忧,有利于我军在四平坚守一个多月,为建立北、东、西满根据地赢得了宝贵时间,而且对正在重庆与国民党进行的谈判斗争,也是有力的配合。
(六)保卫长春的前前后后
    党中央、毛主席对争夺长春的战斗,一直是很关注的。3月29日,东北局在继3月26日部署后又发出争取长、哈、齐三市的指示。中央收到后立即复电说:“三月二十九日给各地指示很好。”4月16日、17日,中央得知攻击长春战斗有进展时,两次电东北局,表示“甚慰”并望鼓励士气,彻底歼灭一切伪军,占领全市。4月19日,中央电示彭真、林彪:“长春占领,对东北及全国大局有极大影响,望对有功将士,传令嘉奖。”长春解放的当天,彭真在梅河口向中央请示对长春工作的方针。中央立即电复:“应力争保持长春于我手中”,“长春防御工事一概保留,准备于必要时把长春变为马德里,现在就要做此准备”。接着又指示要建立以长春为中心的大块革命根据地。
    根据中央、东北局指示和当时敌我斗争形势,鉴于4月18日四平保卫战已经开始,吉辽省委面临两方面的急迫任务:一是支援四平保卫战,二是恢复、建设和保卫长春。4月20日,林枫在长春主持召开了吉辽省委扩大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周保中、陈光、伍晋南、钟人仿、孙立基、蒋耀德、石磊(即曹瑛)、徐慎、邹大鹏、汪金祥、刘居英、曹里怀、邓飞、谭辅仁、杨国夫、刘其仁、刘彬、刘俊秀等。林枫在会上说:当前的口号和任务,东北局指示是“确保长春”。我们已经完成了中央交给的夺取长春的任务,现在要在确保长春的问题上做文章。又说,从东北全局来看,长春的巩固需要:(1)四平战役的胜利,阻止敌人,争取时间;(2)哈尔滨的争取,东满、西满肃清土匪;(3)长春市本身的工作。关于长春市的工作,他提出镇压和肃清敌伪反动势力,没收敌伪财产,恢复市政建设,发动群众减租、扩兵、支前,建立政权,成立自卫队等。他特别指出:“确保长春的基本问题是发动群众,彭真同志近日特别强调这一点。我们总口号是东北人民大翻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要让老百姓造反、控告、举发、清算,造成群众的锄奸运动,才能建立革命的秩序。”为了尽快取得成效,他提出“突击长春的半月计划”,要求对上述各项工作进行突击,并对各方面的工作,指定了负责人,实行统一领导,分工负责。这次会上还决定组成长春市警备司令部,由周保中兼司令员,林枫兼政委。下分东西两个分区,东分区由曹里怀、谭辅仁负责;西分区由刘其仁、杨国夫负责。会后成立了以石磊为书记的长春市委和以刘居英为市长的长春市人民政府,领导全市党政军民投入紧张的战斗。仅一周时间,就将敌伪有计划破坏,又为市民急待解决的用电、用水、粮食、燃料等四大问题基本解决。市内秩序安定,群众欢欣鼓舞。在两周的时间内,各区就初步开展了发动群众进行反奸清算、减房租、建立群众组织的斗争。
    长春解放后,驻在梅河口的彭真率东北局机关于4月23日由梅河口向长春转移,当天下午7时抵吉林,大部机关留吉林,驻在吉林市巴虎门外一所日本学校内,主要领导机关于4月24日进入长春。4月26日,彭真在长春干部会的讲话中指出:“今天一方面要庆祝胜利,一方面要警惕。我们前面还有严重的困难。我们要兢兢业业,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应骄傲自满松懈”。“现在进了城市,但不要忘掉乡村,有乡村才能打下城市。现在我们要以长春、哈尔滨为中心,建立大块战略根据地,这是中央最近给予我们的任务”。
为了加强对长春市的领导,东北局决定将长春市划归东北局直接领导,由林枫兼市委书记。5月6日,在石磊主持下,召开了市委扩大会议,研究发动群众问题。八里堡、长春、大同、和顺、乐土、宽城、敷岛、安民、顺天等区,都先后作了汇报。林枫听完汇报后,再次强调:“发动群众工作,要求在思想上抓紧,更迅速、更放手、更大胆一些。我们要保卫长春,主要是靠群众。从最近形势看,和平是没有可能的,战争一定要打下去。四平前线打了十几天,士气很好。长春的任务就是要支援前线。四平有信心打下去,但我们要有敌人冲过四平的准备。我们要更迅速更大胆地发动群众。”接着他对反奸、减租、分地、建政等问题进一步作了部署。
    林枫同志在主持长春市委工作时,对支援四平前线非常重视。5月12日,市委在讨论统一财经工作的领导时,他说:“长春、四平关系很难分离,长春首先要供应四平。在这个问题上,要求全满洲服从四平战争。物资要统一收缴,统一分配,统一计划。”“地方同志一定要照顾全局,不要保守。长春的党,吉辽的党不许有保守思想,有了就要克服”。
    1946年5月的长春,真是一座沸腾的城市,全市党政军民为了建设和保卫长春都在从事紧张的劳动。当时大家都有一个信念,就是在党中央、东北局领导下,保卫长春,有力地支援四平前线,把敌人阻止在四平以南,建设以长哈为中心的大块战略根据地。直到5月20日,在市委召开的干部会上,周保中还专门作了长春防卫问题的动员报告。他指出:“保卫长春要有一个目的,这就是组织我们的部队,动员我们的力量,动员群众力量,大胆地依靠群众,给予敌人以有力的打击,争取时间,消磨敌人力量,消灭敌人的力量,坚决的防御,坚决的突击。”后来,由于形势的逆转,保卫长春的计划未能实现,但当时党中央、东北局提出“保卫长春变长春为马德里”的口号,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和斗争需要提出的,就在撤出长春的当天,中央还电示林彪、彭真:“望坚守公主岭,如公主岭不能守,望坚守长春以利谈判。”“公主岭能守住一星期,长春能守住三星期,即于大局有利”。然而,由于四平前线敌军兵力增加到10个师,又从南满抽调新六军包抄四平前线我军之侧翼,先后攻占西丰、哈福等地,威胁我军腹背。为免被动,我军经请示中央后于5月18日撤出四平。四平前线的变化,使敌军得以长驱直入,逼近长春的南大门。长春市幅员广大,地势平坦,不易固守。经彭真、罗荣桓与林彪、周保中会商后,决定于5月22日撤出长春。至此,从4月14日攻打长春,到5月22日夜撤出长春,这一个多月轰轰烈烈的日子,暂告一段落。但是,夺取长春和保卫长春的历史意义是不应抹煞的。吉辽地区的全体干部和人民,特别是部队指战员所做出的贡献和牺牲,应该永久作为历史的光辉篇章。
    长春战略撤退后,吉辽省委和长春市的部分干部东撤吉林、延边,林枫则随东北局撤到哈尔滨,继续担任东北局组织部长,后任东北行政委员会主席。从此,他也就和吉辽地区脱离了直接领导关系。
    回顾林枫同志从1946年1月受命组建吉辽省委和主持吉辽省委的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坚决贯彻党中央、东北局指示的认真态度,为人民解放事业而拼命工作的革命精神,以及密切关心群众的思想作风,至今历历在目。我和吉辽地区的人民一样,将永远学习他和缅怀他。
注释:
  *本文原载中共吉林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辑的《东满根据地》
  1、中长路,即中国长春铁路,指哈尔滨西至满洲里、东至绥芬河、南至大连的铁路线。
  2、长春路是中国长春铁路的简称。长春路即中长路。
  3、间岛省是伪满时期在我国延边地区设置的省。
  4、中东线,即中东铁路,指中长铁路长春至哈尔滨、哈尔滨至绥芬段。
 
   作者:1924年出生,山西洪洞人。上世纪 30年代中至50年代末,曾先后任彭真、林枫秘书;新中国成立后任东北国营农场管理局副局长、吉林省教育厅副厅长、教育部普教司副司长、中纪委驻教育部纪检组副组长、中央彭真传纪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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