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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白传--第二章清末与民国初年(二)

发布日期:2016-09-07 12:18    来源:《刘少白传》    作者:中共山西省委党史办公
2.西安应举
    1900年春,17岁的少白从嵋山书院毕业,在家人催促下迎娶了50里外韩家吉村的女子牛爱莲。爱莲比少白大一岁,是书香之家的闺秀,其父也是地主,但却知书达理。虽然爱莲缠着—双小脚,但身体健壮,皮肤白净,相貌端庄。
    1901年10月,爱莲生下了一个女儿。刘家五代第一次有了女儿,全家人视若掌上明珠,德高望重的曾祖母更是疼爱。女儿的小名叫“种子”,是希望即便是女孩儿,也能在刘家绵延繁衍。
    按照中国根深蒂固的成家立业观念,已成家的读书人刘少白,下一个人生目标就是参加朝廷的科举考试,求取功名,成就事业。
    科举制度是中国封建社会最重要、影响最深远的人才选拔制度。它源于汉朝,始于隋朝,确立于唐朝,完备于宋朝,兴盛于明清,废除于清末,历时1300余年。据后来历史学家考证,科举制度之所以能够延续千年以上,是由于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中,它开通了中下层知识分子向上层流动的渠道,扩大了皇权统治的社会基础,延缓了社会矛盾的积聚。与中世纪欧洲贵族世袭制相比,它体现出相对的社会平等。但是到了少白应举的时候,科举制度也像整个封建制度一样,已是百弊丛生、病入膏盲了。
    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遭到英法德俄美日奥意八国联军的残酷镇压,慈禧太后仓皇逃离北京。第二年,清廷被迫接受各国列强提出议和条件,其中包括外国人与教民被“戕害凌虐”的45个州县停止科考5年。其中山西的州县就占了22个,全省科考基本上瘫痪了。少白应举,只能绕道去陕西的西安。
    少白虽然从未离开过家乡,但黑峪口南来北往的行船,南腔北调的客商,早巳让他知道天下之大,山川之广,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古人崇的那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1903年春,年方20的少白胸怀壮志,意气风发,随几个同年学子,乘船离开黑峪口南下,踏上了新的人生旅途。
    初春的黄河,澎湃浩荡。中途遇到礁石险滩的阻拦,它仍咆哮向前,势不可挡。黑峪口下游十里处,有一处险滩叫“软米碛”,水流湍急,波涛汹涌。船过此滩,稍有闪失,就会船毁人亡。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丢掉了身家性命。许多在河上闯荡多年的老船工,说起“软米碛”,也不禁为之色变。到后来,上游下来的外地船只,都要在黑峪口靠岸停泊,或杀猪宰羊,祭祀河神,祀求保佑平安过碛;或花重雇请当地有名气的老艄公掌舵,护送过碛。更多的人干脆走陆路绕道而行。为少白一行撑船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艄公。船行至“软米碛”前,只见他先顺激流对准山岩上一个被称为“黑岩”的岩洞直冲,,尸而去,船被冲向“黑岩”,又被返回来的涌浪猛烈冲向下游,而下游礁石纵横,十分险恶。船公们个个全神贯注,随着老艄公轻重缓急的口令,齐心合力拨船摇棹。船在激流中左右急速拐转,穿行于礁石之间。而少白一行也完全没有了书生的斯文,个个将棉袍卷起扎在腰间,辫子盘在脖颈,一副江湖打扮,与艄公们一道吆喝着、呐喊着,共同闯过了旅途上一道道难关。
    十余天后他们到达西安贡院。贡院是省会科举的考场,是历代仕途学子们向上攀爬的必由之路。贡院的大门雕梁画栋,气势恢宏,人称龙门。学子们到贡院科考被说成是跳跃龙门。日落西山的清末,贡院的科考也充满了污浊和丑恶,愈来愈多的人跳跃龙门靠的不再是才学,而是金钱和权势。少白应举之前,就已发生过震惊朝野的俞鸿图科场舞弊案、山西学政喀尔钦受贿案、江南学政索拉旺贿卖生童案等等科举丑闻。
    制度虽然已经腐败不堪,但朝廷的颜面总还是要的。开考的场面相当壮观。楼门上旌旗猎猎,持刃兵勇横列两旁,少白一行和士子们排着队,从大清兵勇中间小心翼翼地进入辕门。之后便有官员唱名发签,拣签版后站立两旁,等待搜检。搜检分初检、复检两重门,检查官两人搜查—人。搜检完毕,他们才过了最后一道门,即龙门,然后到各自号舍做题。
    少白在贡院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前一日点名入场,后一日交卷出场。不知是考场确有私弊,还是少白的八股文章功夫不到,放榜之日,少白竟应举未中,只拔为贡生。这对于心高志远的少自来说,不啻是一击重掌。壮志未酬,自觉无颜回见家乡父老。思谋一番后,便由西直赴太原,立志“学不成名誓不还”。
    少白没有想到的是,两年之后科举制就被废除了。他成为中国助史上最后一届贡生。
 
    (中共山西省党史办公室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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