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白传--第六章黄河在咆哮（五）

发布日期：2016-09-12 17:58 来源：《刘少白传》作者：中共山西省委党史办公

5．奔赴敌后抗日战场

七七事变后，按照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协议，蒋介石南京政府公开承认中共合法地位。中共领导的工农红军及南方游击队，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和新编第四军。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局面正式形成。

在山西，牺盟会组织发起“百万人签名捐款、数万人请缨上战场”运动，各阶层人士和军政机关职员、士兵、工人、农民、店员、学徒、洋车夫等都纷纷响应。阳高、繁峙、平定、盂县、新绛等各县的热血青年，成群结队志愿报名，背着行装跋山涉水奔赴太原接受军政训练。远在武汉、京沪、香港的一些有志青年也积极响应，千里请缨，誓言报国。

7月中旬，竞雄带着安子文写给太原牺盟会负责人傅雨田的介绍信，由北平到达太原，担任了牺盟总会宣传干事、宣讲广播员。7月底北平失陷，安子文坚持完成最后的任务，化装出城，经天津坐船到青岛，后几经辗转，衣衫褴褛地到达太原。

几天后，王若飞和安子文正式介绍刘少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在国共合作新形势下，中共中央撤销了从事地下工作的原中共山西工委，建立了中共山西省委，书记仍由原工委书记张友清担任。

7月下旬，中共北方局书记刘少奇化名胡服由延安经西安到达太原。省委书记张友清是亚雄、子文草岚子监狱的难友，早就知道在北平时少白的家就是党的地下联络站。出于安全考虑，他想把少奇的住所选在太原新南门外少自家。听说北方局的胡服同志要来住，事关重大，少白再三斟酌后建议另选他处。因他家后院的王子鲜当过县长，搜刮钱粮发了财。现在家种花养鸟休闲度日，又抽大烟。胡服同志要开展工作，恐有不便。张友清认为少白考虑更加周全，便安排刘少奇改住他所。待刘少白见到刘少奇时，已是一年后在延安。

刘少奇到达后，听薄一波汇报说，阎锡山深感晋绥军不力，请牺盟会出面组建一个团的新军，目前正在挑选人员。刘少奇立即说：好，你放下其他工作全力抓好这件事。别说一个团，就是一个营、一个连也要搞。此后牺盟会的工作转由少白好友牛友兰之子牛荫冠负责。牛荫冠在北平清华大学读书时就担任中共清华大学地下党支部书记，后按照中共北平市委组织部部长安子文决定，主动放弃赴欧洲留学的机会回到山西参加抗战。薄一波全力以赴，从国民兵军官教导团、军政训练班、民训干部团的学员中挑选300余人，组建了一个团。1937年8月1日，山西新军成立。阎锡山将其命名为“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薄一波担任政治委员。

在这300人中，亚雄领导的女兵连被选中30余人，编成一个排。亚雄则被调入决死队指挥部，负责政治部工作队。佩雄因个子小，未被选中，但她坚决投身抗日。在亚雄的帮助下，她参加了山西战地服务团第二抗日救亡救护队，随时准备开赴前线，救治伤员。

8月初，王若飞接中共中央通知，离开太原前往延安。行前他告诉少白，中共北方局组织部已批准少白为中共正式党员，组织关系由山西省委书记张友清负责。入党后组织上会根据少白的具体情况，安排任务。王若飞说，抗日光靠军队不行，更要靠民众。以老伯的社会威望，在发动民众方面，是可以很有作为的。对此，我已向组织作了建议。

1937年8月，中共中央军委颁发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的命令。9月至10月，八路军第115师、120师、129师，相继东渡黄河，进入山西的晋东北、晋西北和晋东南地区，在正面战场的侧后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

9月初，日军从北、东两路向山西步步逼近。北路日军沿平绥路西犯，先后攻陷张家口及晋北重镇大同，南下雁门关；东路日军沿正太路西进，占领井陉，进攻娘子关。太原城遭受日军飞机日益猛烈的轰炸。

面对日益严峻的战事，中共北方局在刘少奇的领导下，以战地动员民众为工作中心，通过牺盟会组织各界民众，积极开展筹粮筹款、战场救护、运送物资等项工作。薄一波领导的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由太原出发，经盂县向晋东南进发。1937年10月底，抗日决死总队到达晋东南沁县，开辟创建太岳抗日民主根据地。亚雄率领政治部干部队，跋山涉水，长途行军，一路动员沿途民众，建立人民自卫武装。在当地牺盟会配合下，沿途民众积极参军抗日。亚雄率领的干部队，很快发展到100多人。1937年12月到达沁县，这支武装正式成为游击第一区队，下设三个支队，于百川任队长、刘亚雄任政治指导员。这是决死总队领导下较早的抗日游击武装。

1937年10月，安子文（站立者右一）、刘竞雄（前排蹲者右一）与林枫夫人郭明秋（前排蹲者左一）、音乐家吕骥（站立者右二）等在临汾的合影

为躲避轰炸，少白把家人搬到太原西北的村落向阳店，自己仍留在新南门外，以便于同城里的北方局保持联系。竞雄不放心，从城里过来陪着少白，她印传单的油印机也随身搬过来。再往后，孔祥桢等几个同志也搬了过来，在这里商议、开会、写文件、印传单。少白的住所又成了党组织的一个工作地点。

随着日军的逼近，日军飞机对太原的轰炸日益疯狂。城里成片房屋被炸毁，市民死伤惨重，百姓扶老携幼纷纷四处逃亡。

中秋临近。山西省委书记张友清来到新南门外，向少白传达了省委的指示。他对少白说，省委今后主要负责晋南和晋西南的工作。晋北已成为战区，这一带的工作由北方局负责。最近我党与阎锡山达成一致，在晋北十八县成立“第二战区民族革命战地动员委员会”，国民党的续范亭将军为主任，是统一战线性质。根据王若飞同志临走时的建议，北方局决定派你以民主士绅的公开身份，回到晋西北参加当地的动委会工作。

续范亭是著名爱国将领，曾为唤醒国人抗战而在南京中山陵前剖腹，一时名震中外。少白对续范亭向来敬重。他问何时动身。张友清说你走之前还有些相关工作，可以把家属和娃娃先送回去。省委很快也要转向农村，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走。

亚雄走后，少白放心不下佩雄，想带她一同回兴县。佩雄却坚决要求参加抗战，令少白深为所动，终于同意了佩雄的抉择。几天后，佩雄随第二抗日救亡救护队，沿同蒲路乘车南下，配合国民党中央第二医院在介休救护战斗伤员。医院离炮火前线仅十几里，伤员源源不断地抬下来。炎炎烈日下许多伤员的伤口腐烂化脓生蛆，佩雄为他们清洗包扎，喂水喂饭，代写家信，读书读报，还教伤员唱抗战歌曲。在两个多月时间里，30多位经她救护的伤员，重返抗日前线。

丁丑中秋，空袭警报刚刚解除，少白和竞雄从新南门外赶往二十里地外的向阳店，和家人共度中秋。兵荒马乱岁月中的团聚，家人倍感珍惜。望着饭桌上的月饼和葡萄，爱莲喃喃道，也不知亚雄、佩雄她们现在咋地个了。家人一时无语，只有七岁的易成与四岁的纪原，兴奋地跑出跑进。

少白端起酒盅，对着一轮明月捋髯道：倭乱不除，何以为家。亚雄、佩雄从军抗倭，子文、竞雄动员民众。大敌当前，刘门三姐妹共赴国难，刘家也算得上满门忠烈。如此儿女，老夫足矣。说罢一饮而尽。

几天后一个秋露初霜的早晨，少白雇了两个架窝子，驮着爱莲、李云和三个孩子。一行人马晃晃悠悠，慢慢远去。

少白再望，只见古道衰草，薄雾苍茫。

10月下旬，忻口战役接连失利，日军直逼太原，太原城内人心惶惶。中共北方局动员和组织城里的工人、学生、爱国青年疏散到农村乡间，继续开展抗日救亡的各项工作。

此时八路军120师根据中央指示，已向晋西北地区派出由政委关向应带领的地方工作团，急需了解当地情况的同志配合工作。北方局组织部决定刘少白提前撤离太原，前往晋西北。少白告别了竟雄和安子文，独自—人，经清徐绕道北上，奔赴兴县。

太原失陷前夕，北方局才撤离。竟雄、安子文与北方局书记林枫的妻子郭明秋一起，乘运送伤兵的货运列车，冒着日军飞机的轰炸，辗转到达临汾。11月中旬，佩雄所在的战地救护队解散，她只身—人随逃难的人群爬上火车车顶，从介休撤到临汾。在临汾，佩雄找到了竞雄。姐妹俩又随着北方局组织部长彭真和安子文、李成芳等从临汾出发。一路上雨雪交加，道路泥泞，山高路险，两个月后到达沁县。

（中共山西省委党史办公室编著）

本站编辑：姚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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