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牛荫冠同志

发布日期：2017-03-14 15:44 来源：《牛荫冠纪念集》作者：史怀壁

史怀璧

牛荫冠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一年了。使我们党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在他长期患病期间，我去他家看过一次，当时他的行动非常困难，在他病逝的时候我也正在医院做眼睛手术，今天我写这篇短文，以寄托我对他的哀思。

我和牛荫冠同志比较熟悉，又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最初是一九三七年初到抗日战争开始（七七事变）他是山西牺盟总会领导人之一，当时我在牺盟总会领导的军政训练班第七队学习。第七队是专门训练牺盟特派员的。同学有一百一十多人。直接受牺盟总会领导，而我们党的关系是直接受中共山西省委领导的。以薄一波同志为书记的公开工作委员会与山西省委有密切联系。牺盟总会把第七队作为领导的重点，因为第七队中的共产党员、进步知识分子占绝对优势。而且训练结束后，要分配到各县深入农村进行抗日宣传，组织发展牺盟会员，担任牺盟特派员职务。如果是党员的还有秘密发展党员的任务。因此牺盟总会特别重视对第七队训练班的领导。

在第七队中领导人，先是吕调元，后是雷任民，经常具体办事的是张国器。牺盟总会的主要领导人薄一波，经常给我们做政治形势报告，牛荫冠同志也经常给我们做报告。记得他说，山西的抗日战争要到来，日本帝国主义已经从东北侵入平津，将对华北继续进攻，山西是敌人侵占华北的重点。我们必须深入群众，宣传群众，组织群众。他给我们讲民族统一战线的重大意义时说，我们的一切抗日活动均得到阎司令长官的许可，因此我们是官方允许的。以薄一波为首的同志们与山西阎锡山结成特殊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关系，有了阎的支持，我们就可顺利的开展工作。这个时期党是不能公开活动的，牺盟总会由阎锡山派梁化之监督、掌握，我们严格遵守着中共北方局的指示，利用这种公开的合法的组织，放手发动群众，进行抗日宣传，发展牺盟组织，实际上是为党的发展创造良机，这就叫“特殊”。牛荫冠同志给我们讲话时，总是根据这种精神讲的。他的每次讲话，与薄一波同志讲的是一致的，与中共山西省委领导人张友清讲话也是一致的。有一次我问牛荫冠同志：“物产证券”，“按劳分配”的书我们读不读，他说那是阎发给必读的书，你们可以阅读，从中可以识别进步方面，也可看出另一方面，意思是说你们应有识别能力。这句话很有深刻的策略意义。因为当时不能公开反对“物产证券”“按劳分配”。阎锡山为了反共防共把共产党的某些主张塞进他的“按劳分配”“物产证券”所谓“理论”之中。但第七队中的党员均是秘密看延安出版的《解放周刊》。

另有一次，牛荫冠讲到有些青年不愿在山西工作，觉得山西的牺盟会与军政训练班是阎锡山官办的，一切活动均受到阎锡山框框的限制，不自由，一心向往延安。牛荫冠同志说：用公开合法形式进行革命活动是最好的革命形式，在山西的革命活动牺盟会是最适当的合法形式。我们必须用牺盟会来宣传、组织、发动群众，武装群众，进行抗日。这与薄一波同志当时批评某些青年们的“左”的思想是一致的。党派牛荫冠同志到牺盟总会做领导工作，他协助薄一波同志做了许多工作，充分显示出他青年时代的领导才能，这是我在牺盟总会领导下的军政训练班第七队时对牛荫冠同志的理解。这时，我与牛荫冠同志虽没有单独接触，但我看出他是年青有为，坚决执行党的路线，并善于巧妙的运用斗争策略，是薄一波同志的有力助手。

我和牛荫冠同志在一起工作的时期是在1948年7月到年底。当时是解放战争时期，在徐帅指挥下解放军攻克了运城临汾以后，挥戈北上，在晋中以少胜多，消灭了阎军赵承绶集团，肃清了太原周围各县之敌。除太原孤岛之外，使原属太行、太岳、晋西北、冀察晋等根据地的许多县解放了，为了支援解放战争，要把这些地区的工作迅速统一领导起来，于是北方局决定由晋冀鲁豫边区政府负责成立晋中行署。晋中行署存在的时期虽短，但工作做的很有特色。当时晋中区党委书记是罗贵波，副书记兼组织部长是解学恭，宣传部长是池必卿，农村工作部长是武光，后勤部长牟泽衔。军区司令员是肖文玖，行署主任是牛荫冠，副主任史怀壁。我们这个领导班子是团结一致的。

晋中区党委领导着三个专区。领导干部来自太行、晋西北，太岳，晋察冀四面八方，但以晋绥干部为主。太行区来的是池必卿同志，我是太岳区来的。

晋中行署成立之初，正是解放太原战争最紧张的时期，在晋中区党委的领导下，对工作进行了统一布署。记得当时罗贵波同志指示，我们目前党政军的主要任务是支援前线，解放太原，解放山西，一切工作布署均围绕着这个中心。根据晋中区党委的统一布署，在部分老区继续进行土改。行署召开了各专区的专员会议，布署了全力支援战争的任务，同时在各老解放区进行土地改革，要充分发动群众，根据中央对土改的指示，完成土改任务。牛荫冠同志在土改中，坚决站在群众方面，支持群众对自己封建地主家庭彻底进行土地改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牛荫冠和我的分工。晋中区党委决定，由牛荫冠同志负责前线支援战争的任务，我负责行署的日常工作与协助土改。当时晋中行署的秘书长是张隽轩，他是阎锡山的一个集团军司令杨爱源的外甥，但是共产党员。民政处长张干丞，建设处长曹言行，司法处长是黄石山。我们的任务，一方面发动群众支援战争，一方面帮助进行土改。牛荫冠同志在前线，主要协助后勤指挥部司令裴丽生同志搞后勤，牛荫冠兼任后勤部政委。凡是战争需要的物资运输、担架、粮食……等等，他及时给我和区党委打电话，要求迅速完成。他非常遵重区党委的领导，有时电话请示，有时亲自回来汇报。他始终站在第一线，保证军需物资供应，使围攻太原的战争能须利进行。1948年6月，徐帅在攻克临汾后总结经验时曾指出：“没有群众的全力支援，解放临汾是不可能的。”在围攻太原解放全山西时，徐帅特别重视群众的威力。牛荫冠同志根据徐帅讲话的精神，全力以赴完成了支援任务。有一次他回到行署，我说你太辛苦了，是否我去前线，你在家休息一下，他说：“支援前线已有一套完整的布署，你去接不上头，还是我继续去，徐帅也对我熟悉了。辛苦是当然的，你还是在行署根据区党委指示进行工作”。我对牛荫冠同志勇于挑重担，不辞辛苦为战争服务的精神十分敬佩。

在晋中行署初建时期，财经十分困难。解学恭同志领导公安工作急需要钱，来向我要款。我说：“晋中行署初建，经济困难，边区政府说，最近派人来送款，送来后先给你。解学恭非要立刻付款不可。我再三讲无钱可给，暂等一个时期，解学恭身为区党委第二书记，非逼我立即付款不可，于是我们俩人之间发生争吵。解学恭说：“你故意卡公安工作的脖子。”我说：“我自己也不能造冀南票子。”解学恭怒气冲冲的走了。我们俩人吵架之后，我向区党委书记罗贵波作了汇报，罗贵波批评了解学恭。牛荫冠同志从前线回来，我也向牛荫冠同志汇报了此事，他说解这个同志我十分了解，工作是积极的，但性子急，爱发脾气，你不用在意。他并对行署的各处处长们说：“我们来自各个根据地，有盲目的山头思想，大家要团结一致，诚恳相见，要克服山头思想。牛荫冠同志讲话后，我们行署内部的领导同志们均是赤诚相见，在工作上勤勤恳恳。从此看出牛荫冠同志是顾全大局识大体，能团结同志，没有任何山头思想。我在晋中行署工作期间，工作是顺利的，心情很愉快，这与牛荫冠同志的优良作风是密切分不开的。

1945年后，我患了失眠症，身体虚弱。牛荫冠对行政处管理后勤的同志说，你们要给史副主任改善伙食，因此，我在行署，总是给我加强伙食营养。我深切感到牛荫冠同志对同志的爱护与关心。1948 年10月之际，晋中区党委接到延安中央组织部发来的电报，调我以军代表身份接管北京市民政局，我奉命离开，向区党委所有同志们告别。牛荫冠征求我的意见，说你离开后谁担任副主任好，我说张干丞同志较为合适。

从我认识接触牛荫冠同志的时候起，认为他是诚实的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善于从实际出发解决问题，善于灵活的运用策略，从大局出发，团结同志，是一位久经锻炼的忠诚的共产党员。这就是我对牛荫冠同志在一起工作中的认识。他的优良作风对我有很大的教育和启示，在牛荫冠同志传略出版之际，写这篇短文，表达我对他的哀思。

资料来源：《牛荫冠纪念集》中国商业出版社1996年出版

本站编辑：杜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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