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红花七月开》——初创篇（二--2）

发布日期：2019-03-19 10:13 来源：山西省晋绥文化教育发展基金会作者：《战地红花七月开》编

“牧羊娃”与“小和尚”

要分散隐蔽的小团员分成了几个小组。有一个小组由十五岁的李瑞林当组长，组员有十四岁的张加毅和年岁相差不多的阎文耀、胡青、张保和。入冬的夜晚，四处是隆隆的枪声，他们经过了几天急行军，翻山越岭，到达了灵石县金庄村。这里地下党的力量强，群众基础好，接头后，按事先安排，党组决定再将五人分成两小组，一组由张加毅、胡青到金庄对面的楼珍村去放羊；二组由李瑞林、张保和、阎文耀在本村一个寺院内伪装小和尚。为了装得真实，不露破绽，当放羊娃的就把分头剪掉，头前留一缕“马鬃鬃”，头后留一缕“纠纠毛”。当小和尚的还要剃光头，穿上没领子的背心；每人都带上日伪“纠持会”发的“良民”证，每个人都起了化名。如阎文耀就叫刘铁锁。如果当地老乡问起，统一回答是：“我们的家乡被日本鬼子占领了，到处都杀人放火，是逃难出来的”。

张加毅和胡青来到楼珍村，村干部把他们安排在农村小学念书，夜间住在学校，半个月过去了，枪炮声逐渐听不到了，可是八路军、新军、牺盟干部都踪影全无，白腿子顽固军却压境而来，四处搜捕牺盟干部，经常听到活埋、枪毙、刺刀捅牺盟干部的坏消息，晋西南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一天，村干部急急忙忙跑到学校，将张加毅、胡青叫出教室说：“赶快转移”。你们目标已经暴露了。隐蔽在别处的同志被抓去不少。”

“我们那三个同志怎么样了？”

“眼下还不知道，你们先走吧！”

在地下党员村干部安排下，将张加毅一人转移到一个只有几户人家更为偏僻的山村，交给一个十八九岁的牧羊人。他白天在山上放羊，眼看着一队队顽固军向北开去，一想起本来这片地方是我们驰骋的抗日战场，现在变成残害抗日进步力量的杀场，心里特别难过。牧羊青年也很生气，他对小张说：“你看怪不怪，八路军在这里打日本，对老百姓挺好，一下子变成白腿子的天下，谁抗日就抓谁、杀谁，这是怎么回事？”小张再也憋不往了，就一五一十把阎锡山为何反共，为何勾结日寇破坏抗日的情况向他宣传起来，愈讲愈有劲。牧羊人瞪若惊奇眼睛问道：“你是小八路？”开始小张还支支吾吾否认，生怕暴露身份，后来牧羊人急了，说：“你不说实话，我也不带你放羊了。”小张只好承认自己是七月剧团的小八路。牧羊人高兴极了，一下抓住小张的手说：“咱们是一家人，有我就有你。”从此他们睡在一个炕上，吃在一个锅里，亲热的不得了。

一天傍晚，刚将羊群赶回羊圈，牧羊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小张说：

“不好了！听说顽固军今晚要来这里搜村，快跑吧！”

“没有地方去！”

“那就回家去吧！”

“家被日本鬼子占着更回不得！”

牧羊人沉默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说：“行！山上有个破烧砖窑，你先躲到那儿，我每关给你送饭，你千万不要出来，被人家抓住可不能赖我。”小张只好紧跟着牧羊人钻进破砖窑，里面黑洞洞的，只有白天还能通过顶上的一个小圆口看到一线光亮，夜间人冷的发抖。他在这个人间地狱里熬了好几天。又一个寂静而又漆黑的夜晚，小张听到窑外有脚步声愈来愈近，而且还不像是一个人的，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可能是被敌人发现了。他顺手抓起两块砖头，闪身藏在窑门旁，准备拼命。忽然，听得牧羊人低声地说道：

“伙计，是我。”

“还有什么人？”小张问。

“别怕，是自己人。”牧羊人答。

小张直奔窑外，天漆黑，也看不清那个来人的模样。他门先是拉住了手，后来紧紧地抱在一起。耳边只听那人讲：“情况紧急，隐蔽在这里的小鬼多被敌人搜出来了，县委梁书记决定把你们也送去寺庙里当和尚。”小张二话没讲，跟着那人便走，一路上，他们不走大路，翻山越岭走小路，只听那人叙述最近的情况：新军主力有的到了晋东南，有的去了晋西北，这里已经是阎锡山的天下了。

“因此，没有办法，得去伪装当和尚。”“我不想去！我想回部队。”

“办不到，现在找不到部队。”

“我真想不通，为啥要当和尚？

“有啥想不通，这是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和你们过去演戏一样，再演一回和尚就是了。”“那你为什么不去当？”

“组织上决定我去，我就去！”来人答复的更干脆。

小张无话可说！只好跟着走，先路过一个小村找上胡青，直奔金庄寺庙去了。到达金庄河滩时，天己破晓，对面碰上李瑞林、阎文耀、张保和3人，他们相聚了，高兴得跳了起来。互相询问离别后的遭遇。先由李瑞林叙述了他们的情况：原来隐蔽在金庄的他们，早在半月前就当了“小和尚”。当时村长送到寺庙时，老和尚并不知道他们是八路军。

“老主持，可怜可怜他们吧！日本鬼子杀了他们爹妈，无家可归啦！”村长对老和尚说。

“这世道，难哪！庙里吃用不够呀！”老和尚面有难色。

“不难为你，吃用村里负责。”村长说。

“那行！阿弥陀佛！”老和尚答应了。

老和尚给他们三人剃光了头，穿上破破烂烂的圆领子衣裳，跪在佛像面前，由老和尚敲着木鱼念了一阵经，就算出家当和尚了。每天打柴、烧火、挑水、做饭、打扫寺院。寺里还另有十几个老和尚，他们每天都存念绎，都会涫奏雄、硝呐，打击锣鼓乐器。“小和尚”们想学奏乐，老和尚不准。

村里有几位老大娘，经常到寺里来烧香；看到新来的“小和尚”，觉得他们哌褥都很清秀可爱，就对砸们特别关心。“是谁教你们来当和尚的？”老大娘问。

“是逃难出来的！”

“年轻人，不懂事呀！当了和尚就是出了家，一辈子就这

样啦！”“没地方去呀！”

“到我家来，我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

虿乏娘，不行！我们不能连累你。”

“哎！”老大娘长叹一声走了。

从此后，几位老大娘经常来寺里，还带一些山药蛋和酸菜来给他们吃。不清楚这几位大娘是发觉或者知道他丽廷不灭聶呢？还是出于母爱的天性，或者是尊崇佛教的怜悯之心呢！

要过春节了，老和尚布置他们打扫寺院，命令把大小罗汉都得打扫干净。这些“小和尚”从心里厌恶这些泥胎，那里肯认真打扫，他们从寺院墙上跳出去，到村里玩耍去了。

资料来源：《战地红花七月开》成都出版社出版

本站编辑：杜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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