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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独立团战士刘照林(之四)

发布日期:2016-06-16 14:58    来源:中红网—中国红色旅游网    作者:老红军李新耀、刘照林
张琴秋和邓颖超(网上下载)
    四、妇女独立团(运送伤员)
    1934年3月,在巴中召开了第三次党代表大会。
    党代会决定武装全苏区和扩编妇女独立团,团长曾广澜,政委张琴秋,付团长刘百兴。
    共编成4个连,一丶二丶三连各有120人左右,四连有90多个人。共有党员230名,团员300多名。团有党委,连有党丶团支部。团部有司号班丶传令排丶马夫丶炊事员等编制。各连有连长丶指导员丶司务长丶文书丶通讯员丶司号员丶炊事班。
    为了战斗时怕敌人发现是女的和免得生虱子,以及便利负伤时治疗,同志们一律剃光头,像男同志一样。服装是灰色的,戴八角军帽,扎绑腿,每人有夹被一床,还有登山用的脚码子丶手钩子,以及揹生丶熟干粮用的袋子各一条。连级干部是马枪,战土为歩枪,每人手榴弹两枚。
    我母亲听了张国焘的报告,回去不久,总部又把女同志集中起来,成立了妇女独立二团,二团的主要仼务是:
    (1)保卫后方机关、医院、仑库;
    (2)清剿土匪;
    (3)运输武器、弹药等物资;
    (4)转运伤兵。
    妇女独立二团驻在川北旺芲坝一带,担任后方警戒和肃清反动武装的仼务。
    团长叫刘百兴,湖北人,很能干,个子较高,也没啥文化,打仗是最凶的了。她是军长余天云的爱人,打杀牛坪时打了败仗,被说成是‘AB团’的, 把刘百兴整到后方来.。余天云军长在雅安打仗时, 说是犯了什么错误, 张国焘派人把他绑起来。过丹巴那河时, 刘百兴听说爱人余天云军长被张国焘杀了, 她很生气, 就跳河淹死了。妇女独立二团,有个男的当付团长。
    当时,我母亲在独立二团一营一连当连长,代理指导员。以后,指导员潘家珍来了,她是巴中人,两个一直在连里工作。
    一天早上,连里排以上干部和共产党员,赶到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参加会议。这是一次部署转移伤病员的任务。
    陈昌奉首长主持,他说:“光是部队转移是很容易的,揹上背包,扛起抡扞就走了。困难的是总医院有1000多名伤病员,其中需要用担架转运的达五、六百人。这些同志为旡产阶级革命事业负了伤,流了血,在任何情况下,绝不容许丢掉一个。”
    我母亲和指导员回到连里,立即召开班长以上干部开会,传达了上级指示,并具体地分配了仼务。然后,组织大家进行讨论,各班丶排长纷纷发言,异口同声地表示:就是有天大的困难,也要圆满完成党交给的仼务。
    大个子二、三个人抬一付担架,小个子四个人抬一付担架。
    各班都紧张地做开了准备工作,修补鞋子,还老乡的用具,抬过担架的同志,在一遍又一遍的做示范动作,告诉那些没有抬过担架的同志,如何走步子,如何转弯,怎样上岭,怎样下坡等等。
    晚上,我母亲和指导员,再次检査了各班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起床,吃饭。队伍迅速集合在一块宽阔的地坪里。这正是暮春三月时节,川北的早晨还相当的冷,一阵北风吹来,树梢儿沙沙作响,人们不由得打个寒战。
    指导员向站在面前的战士们讲了话,队伍向总医院走去。按照医护人员的安排,抬着50多名伤病员,迎着金色的朝阳向永宁铺进发了。
    从旺芲坝到永宁铺有100里路,是一条地地道道的羊肠小路,很不好走,为了安全和抄近道,我们选择的路线,是一条很少有行人来往的山路。两旁荆棘丛生,路面铺满了尖利的碎石子,行走时稍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危险。
    我们一连大多是18岁到25岁的姑娘,年轻力壮,执行仼务时都有一股子“虎”劲,一出发,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从旺芲坝出发,走了不到30里路,大家己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肩膀也是一阵比一阵胀痛。但谁也不叫苦,只有一个目的:如何更快丶更全安地把伤病员送到目的地。
    共产党员李秀英在地主家干活时,经常给地主太太抬轿,有一套抬轿子的经验,成天有说有笑,乐呵呵的,干起工作来,总是有使不完的劲。她和史忠花抬着一副担架走在最前面,不时向后面发出“同志们啦,加油赶呀!” 的喊声。
    一迂到转弯的地方,她两个就像老把式那样一唱一和:
    “前面大转弯哪!”
    “两手扶紧担架杆哪!”
    “前面十字拐哪!”
    “前摆后不摆哪!”
    ………。
    这样,不仅给后面的同志报了路,而且,逗得我们许多同志噗噗直笑,肩上的担子也觉得轻了许多。
    中午时分,太阳散出强烈的光茫。当担架队进入到一抉林阴地帶时。
    “休息20分钟!”
    司务长给大家分发干粮,弄一点凉水给大家解渴。然后,带两名炊事员,到附近山沟里转了一阵返回来,手中的铁皮小桶轻飘飘,就知没弄到水。
    “连长,没弄到水!
    “怎么这里会没有水呢?山高有好水嘛!”
    “水是有一点,就是太脏了,水里有小虫子,不能喝!”
    听了司务长的回答,没再说什么。看着周围的同志们,睁着疲倦的眼睛,在“吧嗒”着嘴唇。
    水,多么需要水啊!哪怕少到一人一口也好。可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腰里,到那儿去弄水呢?再说,时间也不充许我们在这里耽搁啊!这时,只见指导员抓了一把炒面放在嘴里,勉强咽了下去,接着,周围的同志们也都吃开了。
    躺在担架上的伤病员,知道没弄到水,纷纷将自已的水壶,往我们抬担架的战土们手里塞,但我们都没有接,因为我们知道:水,对于一个伤病员来说是最需要的了。
    在我母亲和指导员身旁的伤病员小吴,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水壶,一定要我俩喝上几口,我俩婉言谢绝了,他转过身去,坚持又要把水壶递给司务长和李秀英丶向忠花,她们费了好一番功夫,好说歹说,才说服了他。
    小吴睁着因激动而充满目泪花的双眼,向我们这些渴得嘴唇发干的担架队员说:
    “想起过去在老财家里当长工时,病了不仅没人管,反而逼着我出工。现在,你们用肩膀抬着我们走,一点点水也要留给我们喝。唉,真是太关心我们了!”
    小吴的话, 感动着其他伤病员, 也感动了我们, 一时大家都无语。
    “同志们,唱个歌吧!” 李秀英喊了起来,便带头唱了起来:
    我们红军都是工农起,受了豪绅多少气,
    掠夺我政治,剥夺我经济,屠杀我人民,
    我们团结一条心,打倒豪坤地主不留情!
    歌声在树林里飞扬,在山谷里飘荡,它赶走了我们身上的疲劳,伎我们忘记了干渴,在一片雄壮的歌声中,我们抬着担架又啟程了。
    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山,也不知下了多少岭。行动越来越困难,两条腿软绵绵,不听使唤,忍受着疲惫和饥渴的折磨。肩膀磨得红肿,担架愈来愈觉得沉重,路旁小树枝和荆棘的敲打与绊拉,许多人的腿被划破,流出了鲜红的血。
    连里年令最小、个子又长得瘦小的王小华和于明凤两人抬一付担架,走起路来搖搖摆摆,后面的担架,相继超过了她们,但她俩不气馁,尽量往前撵。
    我母亲和指导员担架紧走了一阵,将担架仃下,折回去接替她两个,可是,说啥她两也不要我们替换,只好鼓历她俩一番。当我们回到自己的担架旁时,担架上空空的,我们抬的那位党支部书记刘林和同志不见了。我俩赶到前面,只见他柱着一根棍子,正一拐一拐地走着呢!他见到我俩走近了,帶有歉意的说:
    “把妳们急坏了吧?没有啥子,我活动活动身子骨。”
    他哪里是活动身子骨! 无非是想呌我和指导员休息一会!没容他多说, 我们两把他按倒在担架上, 抬起就走, 这时他还央求着:“唉,让我下来走一截吧,妳们也太辛苦了!”
    有些重彩号(重伤员) 也硬要自已下来走, 顿时乱作一团, 使抬担架的战士招架不住,只听见党支部书记一声喊:“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大家规规矩矩地躺好, 抬担架的战士们眼里含着泪花,感激的望着伤病员,又上路了。
    太阳偏西了,来到一座山角下,小溪流过,山峰上白云缭绕,喝了一点凉水,休息一会就开始登山。我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歩子,极力防止滑倒。抬前头的用劲往前拉,抬后面的用劲往前送,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往上登。有时,迂到一个特别陡的地方,抬后面的人,还得用双手将担架举过头,借以保持平稳。
    离山顶大概还有半里路,大家都巳累得筋疲力尽了,身上衣服被汗浸透,鞋子的鞋帮丶鞋底分了家,露在外靣的脚丫被石头擦出了血,脚板底上磨赶蚕豆大的血泡。
    我连忙叫大家休息,拿出两件上衣撕成布条子,分别给那些鞋子坏了或是已经没有鞋子的同志,叫她们把脚包扎起来。
    在最疲乏时刻,短暂的休息是莫大的享受,也为继续前进秧葍了力量。
    时间在前进,道路一里一里的被我们踩过去。
    在一片夕阳的辉映下,我们翻越最后一道障碍物——一座光滑得只能爬行的小石山,踏入了一条平坦宽阔乡村大道。
    当夜慕刚刚拉起来的时侯。永宁铺——我们盼望了一天的小集镇,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同志们精神振奋地高喊起来:
    “到了!” , “我们胜利完成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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