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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妇女独立团战士刘照林(之五)

发布日期:2016-06-22 14:13    来源:中红网—中国红色旅游网    作者:老红军李新耀、刘照林
曾广澜及女儿蔡萍迹和外孙王文红(相片由王文红提供)
    五、过草地
    1935年春,红四方面军突破刘湘围剿,强渡嘉陵江,到了剑阁,实际上通丶南丶巴这些地方已经放弃了,主力红军撤离了四川。我母亲所在连,毎人携帶歩枪一支,子弹百余发,粮食20斤,每3人准备一付担架,准备长征。
    1935年6月,随四方面总部经茂县丶理番到达懋功,一丶四方面军在懋功胜利会师,按中央方针应继续北上,由于张国焘极力阻挠北上,经中央与张国焘多次斗争,北上的方针才得以实现。根据党中央的决定,将一丶四方面军分成左丶右两路,向阿坝和班佑地区开进。
    这是第一次过草地,是纵横数百里的茫茫草地。草地上气侯很怪,白天还万里无云,晚上却瓢泼大雨。
    进入草地后,遍地泥泞,每天阴雨连锦,行走异常困难,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深深泥潭,而丧命。
    长征时期,妇女工兵营主要是搞宣传鼓动和运输工作。当部队走至中坝等地时,常遇零星土匪骚扰。有一天,前面的同志刚走过一个山谷,后面还剩下一个排,这时一股土匪从山上向后面的同志射击,听到枪声,同志们立即散开,抢占有利地形,击退了土匪,前面的同志听到枪声,赶来支援时,战斗已经结束。
    脚底下是草地,黒色的水既神秘又可怕,黒水中有一堆堆的草,一定要走在草堆上。如果不小心就会掉下去,那草地也奇怪,软绵绵的,看着人往下掉,可是越拉越往下陷。宣传队的王桂兰就是这样掉下去,刘香兰立马上拉,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慢慢下陷,活生生地被草地“呑掉”……。
    草地充满了寒冷丶饥饿丶死亡与恐佈。女战士小候才16岁,活泼可爱,过草地时,小侯一下子陷到腰部,由于心急,她拼命地向上爬,谁料她越动越往下陷,眼看淹到了颈部,班长见状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但班长也随之消失在黒水里。刘照林和工兵营的战友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还没回过神,两个人转眼间被草地呑噬。
    为了防止被沼泽草地吃掉,大家都按着标记走,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歩。
    茫茫草地,不仅没有路可走,连水也喝不上,沼泽地里的水大都有毒,再加上粮食短缺,每天吃半斤干粮,后来減少到四两,再后来一点粮食也沒有了,许多同志头天睡下,第二天部队出发,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红四方面军长征途中,妇女独立团团长兼政治委员曾广澜受尽磨难,要大大超出一般战士,还要带着女儿蔡萍迹,为了蔡家的种根,为了革命理念,她一头挑着女儿,一头挑着行装,艰难跋涉。风霜雨雪,有战友相助,饥饿疾病,有同志关照,“为保蔡军长保根”, 成为这支长征队伍中最为感人的风景线。
    有一天,在宿营地休息时,看见一群红军战土兴高彩烈拍手呌好,我母亲围上去一打听,才知是大名顶顶的蔡暢大姐,正给大家跳苏联红海军水兵舞。凢个月的皮劳一扫而尽,又坛添了前进的信心。大家围坐在草地上, 在兰天白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战友们,王小英突然问:
    “苏联在什么地方?离我们有多远?” 大家盲然,又问:
    “苏联的海军是什么样的?”大夥精神头来了
    “我们什么时候再做军装时,做个海军的衣服!” 刘秀英说。
    “海军衣服什么样?”
    “不知道!”大家大眼瞪着小眼,互相望着,没有答案…….。
    不知喊了一声:走噢!大家不约而同的又向前,出发了。
    茫茫草地,不仅没有路可走,连水也喝不上,沼泽地里的水大都有毒,再加上粮食短缺,每天吃半斤干粮,后来減少到四两,再后来一点粮食也沒有了,许多同志头天睡下,第二天部队出发,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红四方面军主要领导人张国焘,主張红军避开国民党军队,退到川丶康丶藏边境地薄人稀的地区去,在中央政治局两河口会议后,阳奉阴违,要已经北上的红军南下。就在这时,又突然接到命令,要部队往回走,南下川丶康,又不得不第二次过草地。
    妇女工兵营随总供给部到达丹巴,阿坝至丹巴,道路艰险,缺吃少穿,风餐露宿,百般艰辛,同志们体质大大下降。在丹巴,作了短期休整,为了供应部队冬衣,在缺乏棉花和布的情况下,大家上山采集棕片,并在当地收购棕片,妇女工兵营的战士们边行军,边生产,赶制了一批棕衣补充部队急需。
此时,红军战土己精疲力竭了。草地中一是天气关难过,一天春夏秋冬西季,二是粮食奇缺,几乎没有什么吃的,带的一点干粮也很快吃完了。有时候饿得实在不行,就舀一碗水,在里面放点盐巴喝下去。当时掉队的很多,也有很多人病死丶冻死丶饿死了。后来实在坚持不住,部队就杀了一头牛,每人分得巴掌大一块牛皮和四两牛肉。
    食越来越少了,即便能搞到点粮食,也只是囫囵个的青稞麦,吃了以后胀肚子,拉不出大便来。如果能将青稞麦磨成面粉就好了,可在这茫茫大草地,又到哪里去打磨呢?
    当我们到达水磨沟时,意外地发现,在一个山汮的喇嘛庙里,有一座水磨。于是,吴朝祥营长立即带了李敏所在的二连,将全营的青稞麦都搬去磨面。到了那里,有的磨,有的筛,有的装口袋。干了一天,太阳已经偏西了,还沒干完。     
    这时,突然从出上下来几十个喇嘛,他们骑着马丶戴着高帽子丶穿着袈裟,一面敲着锣一面喊叫,朝我们冲来。我们手头只有两支站哨用的小马枪,显然挡不住他们,再说也不能隨便开枪。
    吴朝祥营长想:如果他们冲进来,发现我们都是些十几岁的女孩子,那就糟了。立刻命令大家不许乱动,虽然心情都很紧张,可仍然是磨的磨,筛的筛,铲的铲,装的装,谁也没有惊慌失措。
    吴营长跑到楼上一看,喇嘛们正好堵住了唯一的出路,怎么办?忽然急中生智,命令号兵小何吹冲锋号,小何从楼下开始吹,一边吹一边往楼上爬,这样适成部队由远到近的效杲,喇嘛们听到号声,吓得退走了。
    吴营长赶紧带领大家背起面粉就跑,到宿营地一看,同志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对方唱戏不用化妆了。大家一说一乐,也就不觉得苦和累了。
    再往后,连青稞麦也找不到了。我们只能吃一点灰灰莱,前面的部队将嫩叶都摘光了,我们只好连梗子一起煮了吃,梗子上尽是筋,直刺嗓子,实在难以下咽。勉强咽下去,有时又从胃里翻出来,不少同志肚里无食,连冻带病,头一天躺下,第二天就起不来了。一个阴雨天,李中兰拄着棍子一步歩往前挣扎,在一块沼泽地里,她摔了一跤,就再也没有爬起来。她已经耗尽了自已的精力,在这茫茫草地里安息了。
    深秋来临,草地旡垠,天气变化多端,刘照林与她的战友们,身穿单衣,在沼泽地里行军,两脚泡在又臭又凉的水里,还有不容易识别的泥潭,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尤其是粮食越来越少,只能以树皮丶野草丶草根丶皮带丶皮鞋等充饥。
    如何使牛皮鞋底成为“美味佳肴”?乐观开朗的女红军,编了一首歌传唱:
    “牛皮鞋底六寸长,草地中间好干粮;
    开水煮来别有味,野火烧后分外香;
    两寸拿来熬野莱,两寸拿来做清汤;
    一莱一汤好花样,留下两寸战友尝。”
    在长征后期,如果谁还有点青稞面就是最好的了,每天用手揑一点点,用一个小碗装点水来煮,没有火,只好用石子来打火,石子打得冒火星,能点燃草苖煮饭。有一个点着了,大家都过来借火。
    快到腊字口時,有了青稞吃,但青稞还没有成熟。末成熟的青稞,就不能用原来那种吃法了,因为根本没办法煮。但肚子饿了,未成熟的青稞也得吃,正在犯难之际,来了一个吃未成熟青稞的老师——他就是朱德总司令。
    朱总司令教大家如何吃青涩的青稞:弄点水,烤一会,然后放在手里搓一搓,就往嘴里塞。看着朱总司令这样吃,我们也学看这样吃,“朱德吃法”引得大家纷纷仿效,很快便得到响应。
    1936年6月在甘孜地区,同二丶四方面军合会后,两个方面军共同北上,开始第三次过草地。
    妇女独立团团长兼政治委员曾广澜与女儿蔡萍迹相依为命,母女俩靠着一匹小青马,経过20多天的艰苦行军,越过水草茫茫丶遍地泥泞的大草地,随军到达包座地区,暂时休整了数日。
    我母亲刘照林生了眼病,住了二天,又要出发了,要把病号留下。妇女工兵营营长林月琴悄悄派人用牲口把我母亲驮到她那里,用尿给我母亲洗眼晴,第二天果然好多了。营长林月琴又给我母亲装了一大包体积大重量轻的行李呌我母亲揹上,揹了不到半里路,就驮在牲口上,还给了一匹白马让我母亲骑,母亲没有骑,硬是咬着牙走。就这样终于走过了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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