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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鸣老人讲述“佐主惨案”

发布日期:2015-09-06 09:31    来源:《吕梁日报》    作者:晋绥基金会

佐主惨案纪念亭
       1941年“佐主惨案”事件发生时,只有10岁的高凤鸣,已是南村一名站岗哨、查路条、送信息的抗日救国儿童团团员。“佐主惨案”事件的发生,高老虽没亲眼目睹,但他从二伯父高世昌(时任南抗日救国会主任)的口述和高老参加工作及离休后,数次走访调查“佐主惨案”遇难者家属和幸存者,心中同样有着抹不去的记忆。
       佐主村原名叫庄则上,属离石县。1971年5月区划调整后属柳林县刘家山乡,2001年2月撤并乡镇后又属柳林县王家沟乡。村子在王老婆山西侧,是原刘家山乡仅次于刘家山村的第二个大村。佐主村凭借它土厚无石、有山不陡、有沟不深的自然条件,世代农民靠种植和运输业为生。在日寇未入侵前,村里经常骡马成群、猪羊满圈、鸡鸣犬吠。劳作时的庄稼人,边下地边哼山歌回荡在山山洼洼里,别有一番情趣。当时村里有高小毕业生29人,初、高中生21人,大学生3人,是方圆临近有名的文化村,也是王老婆山,东西两侧人口最多、村舍最好、生活最殷实的村。
       自打1938年2月24日,日本鬼子入侵离石县城,27日进驻碛口后,鬼子时常出没于佐主及邻近村庄进行扫荡,闹得百姓成天价提心吊胆、人心惶惶,安静祥和的佐主村庄就失去了往日的笑声。
       高老一脸严肃继续讲道。1941年1月17日晚,离石县三区区委书记贺明华在佐主村举办了为期20天的党员培训会结束后,培训人员各自都回了各村。次日凌晨(1941年1月18日),天还不亮,因人告密驻柳林的日本鬼子从四面八方严严实实地包围了佐主村。一开始,鬼子在佐主村东西两头村中央交叉处用掷弹筒打了两炮,随后都跑去了村东头。并在村内大小路口设了岗、上了哨,把出入佐主的路口统统封死。村西头的人们大多数都沿着壕沟逃向了王家山村方向,有的钻了天桥和地下暗沟,有的干脆去了王家山村,有的藏在了地里的小土窑。鬼子在村东头的最高处架上机枪,挨家逐户搜查,60余名未逃脱的人员不幸被抓。被鬼子和警备队赶撵聚集在东头打谷场里。天亮后,鬼子指挥官和翻泽官及警备队开始疯狂拷打、血腥屠杀被抓人员。丧心病狂的鬼子连续两天,共残害无辜群众38人,死亡32人(见残害花名),其中,共产党员4人。他们是佐主村的刘教勤、刘先让(曾任抗日村长)等,1人是刘家山村的刘犬兔(大名刘登发),大难未死活了下来。
       高老接着气愤地列举了在鬼子严刑拷打面前血性铁骨的硬汉事例。时年38岁的王班大,是成家庄镇王家寨村人。由于家穷孩子多,临近过年为赚几个零花钱,担了些“神香”走村窜户叫卖。当鬼子来时他住正在佐主村老丈家。鬼子把他当作是参加党员培训的人,威逼其交待出参加培训的领导人和党员名字及居住村名,因他不是党员没参加培训,不知培训的领导和培训人姓名,鬼子认为他嘴硬,不说实话,一边逼问,一边用刀子扎在他脸上和嘴角,直到他的脸上和脖子没有可以扎刀的地方,又在他胳膊和腿上扎,他只回答:“晓不得!”这时鬼子用刀扎在他身上使劲绞转……尽管鬼子如此歹毒,他仍咬紧牙关!闭口不答狗翻译的问话,最后鬼子狠下毒手,在他胸口上猛扎乱戳,把一个淳朴善良的穷苦农民活活捅死。亲属将其抬回家里,入殓时,妻子、儿子、女儿发现在他嘴巴至脖子上有11个刀孔、胸部7个、胳膊和腿上18个,共36个血淋淋的刀窟窿,残不忍睹。
       还有30岁的共产党员刘犬兔(大名刘登发),是刘家山村人。鬼子对他审问非常简单,因为对前面几人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严刑逼供一无所获,于是狗汉奸翻译询问的越来越没有耐心和兴趣了,没问几句就对他开始严刑毒打,刘犬兔被打的头昏脑胀,双眼发黑、不省人事,又对他猛刺七刀,但这七刀是乱扎乱捅的,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他昏死过去后鬼子以为他真的“死了”。鬼子走后,村人发现他有气,抬回村里,经医治活了下来。
       18岁的刘抵树,刘家山村人。他是来佐主走亲戚的。鬼子捉住他,认为他是参加培训的党员,先捆后打,同样要他说出参加培训党员的村名及名姓。他不承认自己是参加培训的党员,就对他严刑拷打,他闭口不答鬼子的问话。于是那些残无人道的刽子手将其生殖器割掉……他昏死过去,最后因流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鬼子还怕他复活,又连续在他胸口猛捅七刀。亲属收殓时,看到在他身上,上下棉衣被血水浸湿冻成了硬壳壳。
       刘抵树被残害后,日本鬼子又开始拷问王家山村40岁的李银洞(佐主村刘马伟的姐夫)和韩家坡30岁的刘成仁(佐主村刘明堂的姑夫)。鬼子对他二人一同审问,他俩称是走亲戚的,没参加党员培训,对党员培训一概不知,也交待不出党员培训的任何情况,鬼子恼羞成怒,敌首命令鬼子和伪军把他两当作了活靶子,用刺刀向他二人乱捅乱扎,二人挨了十几刀后断气。
       鬼子对外村人审完后,又开始对本村人进行严刑拷问这时,天渐渐黑下来了,鬼子指使翻译继续审问佐主被抓住的人:“谁是共产党员,谁是自卫队的?谁是参加培训的人员,参加培训的有哪些村的人,分别是谁?……”无一人回答。佐主村人刘聪明(小名年午),号称“阎王”,站出来质问鬼子:“你们把人都杀了,谁还给你们出钱出粮!……”鬼子恼羞成怒地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又用凉水辣面使劲往他口里灌,他咬紧牙关不松口,鬼子把他打倒,用脚在他肚子上乱踢乱踩,逼他张口……鬼子如此施行酷刑,摧残他,拷打他,折磨他,他仍只字不答反而破口大骂日寇,鬼子把他的手用刺刀刺透,又插进铁丝,对他打一阵灌一阵辣面凉水,这样轮番折磨,直至他跌倒爬起,爬起又跌倒,最后人事不省……鬼子指使其爪牙用刺刀在他身上乱扎乱刺。幸存者回忆说:“他头上、胳膊上、大小腿上没有一处逃过鬼子的刺刀”。当鬼子走后,他苏醒过来了,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从村东头爬到西头。在离他家只有一墙之隔时,被鬼子第二次捉住,他对鬼子再次破口大骂,鬼子再次对他下了毒手,直至断气。
       鬼子来佐主村的目的是抓捕党员培训领导人和参加培训的党员,消灭当地的抗日武装力量。在得不到任何收获的情况下,又开始从金钱上敲诈佐主村人民。鬼子用先杀年轻人的办法震慑年龄大的,给鬼子交钱。刘广治(村农会秘书)、刘学章(村长、党员)等人,为不让乡亲们再遭祸害便出去筹钱,刘广治从家里寻了二十元白洋,给了鬼子。鬼子收了钱,不开条子,不办维持手续。刘学章又带了刘广治、刘先玉、刘先心出去筹钱……四人幸存活了下来。鬼子下令伪军(警备队)分头去各个院子拆门扇、柜门、搬家具、拿衣被、粮食、拉骡马牛驴……在院子当中点起了大火”。这就是“佐主惨案”事件发生的情景,高老激动地说着并拿出他走访调查过的“佐主惨案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