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三晋 抗战老区记者行（八）

历史回放
　　雁门关伏击战
　　1937年10月18日至21日，为配合国民党军在忻口的防御作战，八路军第120师第358旅第716团深入日军侧后，在代县的广武、雁门关、太和岭间，破击大同经代县、忻口到太原的公路，打击日军运输队，截断日军补给线。716团在雁门关以南两次设伏，共毙伤日军500余人，击毁汽车数十辆，切断了敌由大同经雁门关至忻口的后方补给线，使进攻忻口日军的弹药、油料供应濒于断绝，攻势顿挫。
　　毛泽东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高度评价此役，他说：“游击战争还有其战役的配合作用。例如：太原北部忻口战役时，雁门关南北游击战，破坏同蒲铁路、平型关汽车路、阳方口汽车路，所起的战役配合作用，是很大的。”
　　尘封往事
　　独臂将军刀劈鬼子
　　在雁门关一带的群众心中，贺炳炎几乎是个神话。“‘秃胳膊’将军和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样，可以单手挥刀劈鬼子”，代县太和岭口村刘善锁讲起来绘声绘色。当地百姓称独臂为“秃胳膊”，他们说的“秃胳膊”将军就是著名的独臂将军贺炳炎。
　　贺炳炎将军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他16岁背着一把大刀参加红军，因勇猛善战颇为贺龙倚重。每有恶战、大战，贺龙常会大喊一声：“贺炳炎，上！”以至于人们以讹传讹说他是贺龙的儿子“贺小龙”。
　　他的故事太多太多，比如，曾单人匹马生擒47名白匪军，在不用麻药的情况下截去被炸断的右臂，被毛泽东特许免行军礼等等，老区百姓都口口相传。但雁门关一带，流传最广的还是他在黑石头沟刀劈鬼子的故事。刘善锁说：“伏击鬼子车队时，八路军先用爆豆子一样的火力打散了日军，后来就是真刀真枪的肉搏战。”看到日军负隅顽抗，贺炳炎左手挥起大刀大喊一声“给我冲”便杀入敌军。在漫天硝烟和火光中，他率领的八路军，杀得日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斗结束后，他满身鲜血却毫发无损，“都是敌人的血，简直神了”。
　 “秃胳膊”将军刀劈鬼子虽非亲眼所见，但刘善锁对此十分确信，“雁门关一带的老人谁都知道这段故事，我们还会把它讲给子子孙孙”。

红色记忆　　
   “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清人《方舆纪要》寥寥数语把雁门关的战略地位展现殆尽。为抵御外辱保家卫国，古往今来多少忠魂烈士长埋于此已难以计数。1937年10月八路军120师716团两次设伏袭击日军，为雁门关战史再续一曲壮歌。

由雁门关向南，208国道连续十八道险弯蜿蜒而下，一侧高山耸立，一侧沟壑断崖，甚是险要。由于坡大弯多，很多大型卡车过雁门关后都要短暂停留，为轮胎和刹车浇水降温。这为周边农民成全了一桩卡车加水的生意，66岁的许白小就是其中一员。他说：“这条路经过几次修整，但走向基本没有变化，和当年打日本时的地势一样。”由于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老人相继亡故，周边农村对雁门关伏击战的记忆已经碎片化，但一些关键信息还在口口相传。许白小说：“贺炳炎团长带兵伏击两次，杀了鬼子几百人。”
　　虽然赵国李牧、汉代卫青、宋时杨家将都因鏖战雁门关而长留史册，但周边乡亲最有亲切感的还是贺炳炎将军。忻口战役正酣，时任716团团长的贺炳炎、政委廖汉生被贺龙召回120师部面授机宜：于代县雁门关以南公路两侧高地设伏，打击往返于大同至代县间的日军运输部队，切断进攻忻口之敌的后方补给线。有战可打让贺炳炎兴奋不已，他旋即赶往雁门关排兵布阵。
　　据老人们回忆，为躲避日军祸害，当时老百姓纷纷避居山中。贺炳炎部的到来，不仅唤回了不少乡亲，而且为八路军带来至关重要的情报。1937年10月16日，当地群众发现大量日军汽车满载武器弹药，欲经雁门关开往忻口。10月18日凌晨，在一名老乡的带领下，716团踏着牧羊小道悄无声息埋伏在日军必经之路上。
　　代县雁门关乡副乡长张全成指引我们来到当年的伏击点——黑石头沟，这里也是雁门关十八弯的最后一弯。只见一面刀劈斧削般的峭壁漆黑如墨，五六棵山榆树由石缝中钻出，坚强不屈犹如当年的八路军。仰望有茂林乱石遮挡，十分隐蔽，俯视豁然开朗，穿梭而过的车辆清晰可辨，着实是开展伏击战的绝佳所在。
　　1937年10月18日晨，日军运输汽车50余辆，满载兵员、弹药，由北向南经过黑石沟。黎明前已埋伏好的716团居高临下一阵猛攻，日寇溃不成军。激战中，日军又有汽车200余辆从阳明堡方向向北驶来，贺炳炎分兵一部予以阻击。激战至夜间，日军大量援兵赶来，716团遂撤出战斗。
　　张全成说：“所谓兵不厌诈，之后贺炳炎率部在相同地点二次设伏。”10月21日晨，716团再次埋伏在黑石头沟。日军由南向北的汽车200余辆和由北向南的汽车数十辆相向而来。当其先头车辆驶入伏击区时，716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火猛烈攻击。激战中，日军竟调来8架飞机参战，716团毙伤日军一部后撤出了战斗。两次伏击战斗，我军共毙伤日军500余人，击毁汽车30余辆。
　　雁门关伏击战打出了八路军的军威，对忻口战役起到很大的配合作用。忻口会战前敌总指挥卫立煌在战役结束后曾对周恩来说：“八路军把敌人几条后路都截断了，给我们忻口正面作战的军队帮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