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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八朔县屠城惨案》
发布日期:2019-07-15 17:07 来源:公众号 作者:尹西林
文/尹西林 (此文作于2013年)
我的老家在山西省朔州市,三年前建成一个的规模很大的塞北革命烈士陵园”,据说是山西省最大的陵园‘之一,建成不久,中央政治局常委刘云山同志还专门参观了这个陵园。陵园里的英杰厅陈列着55名晋绥老同志们的照片,我父母的肖像也列其中,为此,2012年12月14日我专程回朔州去景仰烈士陵园。
日寇在我国制造的“八大惨案”之一-“九二八朔县惨案”发生1937年9月28日(农历八月二十四),日军攻破朔县城后屠城3日,3800多名父老姐妹惨遭杀害,鬼子用铁丝穿透百姓的锁骨,一排排驱赶到南城门外,用刺刀一个接一个地捅死,在尸体上浇上汽油点燃,最后用坦克碾压,仅在南城门外就3000多名中国男人转眼工夫成了肉泥,这就是兽性发狂的日本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朔州惨案,我们这个不足万人的县城近一半人被日军杀屠,城区内160多家成了绝户!
在仅存的南城门和城墙,马路两边地下曾长眠着3000名中国人的尸骨。
左上角的城墙边的人就是近年日本解密后九、二八在南城门外屠杀军民的实照。
局部放大后的屠城惨状
为了让后代铭记国耻,从我记事起父母常给我们泣说朔县那个惨绝人寰的“九二八惨案”:
父亲说那天"清晨攻打县城的,上午十点钟鬼子用坦克撞开北城门后,开始了有计划地由北朝南屠杀,县城中轴线上的南北两大街几乎家家被日寇斩尽灭门,整个小城淹没在一片惨叫声。时近中午,鬼子杀进了我家所在的东街,疯狂地用枪托击打我们的院门。
我家老院的正门,鬼子砸开它闯进我们家,内院二层楼房是爷爷奶奶的正堂。
幸亏鬼子攻城时,父亲提前把我母亲和两个表姐送到东大街的耶稣堂避难。
图为年我的母亲和数百名中国女在这个耶稣堂避难
二伯父背着奶奶陪她到躲进了临院的臭皮作坊里,尹家大院里只有二伯母用棉袄搂关几个小孩儿在东厢房吓得发呆,父亲成了院里唯一的成年男人,如果这时给杀红了眼的鬼子开门,必死在刺刀之下。
我家是两进的院子。后院正房是座明清式的二层楼房,爷爷是清末己酉拔贡,楼上是他的书房。我父母家在它边的西厢房,二伯家在东厢房,十几年前爷爷去世了,奶奶和陪她的表姐住楼下。楼院门当中有很大的葡萄架,楼房墙边摆満了花盆,一只大黑狗被墙边石柱拴着。鬼子破门进院后,一个跨军刀军官带着士兵四处张望,他们对着楼房指指点点哇啦哇拉地说个不停,好象是看中了我们这个楼院。早被砸门激怒了的大狗,对着闯进来日本人狂吠不止。大黑狗三伯是从山里精心挑选护院的,体格高大迅猛,白天用铁链拴着,面对日本鬼子,它一次次愤怒地蹿起,张着血盆大嘴狠不能立即挣脱铁链,扑上去咬死这伙强盗们。鬼子们高叫、笑着,抄起房前那几摞花盆同,雨点般地砸向狗狗,直到花盆全城了碎片,大狗虽被打得全身是血,这只不屈中国大狗越斗越猛,鬼子连连朝它开枪,最终倒血泊里。
时近中午鬼子闯入二伯屋里,轰坑的孩子们,翻译官逼迫二婶和我父亲为日寇烧水做饭。我们尹家院子大,空房多,一拨拨屠城疲倦了鬼子兵进了我们院子擦刀休息。一个时辰过去了,父亲把大锅里腾蒸好的军用饭盒放送到院里,鬼子如饿狼般疯抢起饭盒来。从此,我父亲和二伯母在自己的院子里,沦为给鬼子兵烧水做饭的亡国奴。
我的表叔特有胆识,屠城当晚,深夜里他拎着灯笼来院探望我奶奶,听父亲说二伯带着老人家在隔壁院的皮匠坊他才放心。表叔说那晚他是陪着一群人打着灯笼在街上寻找亲人收尸首的。他说街上到处是死人,尽是身首分离的尸体,孩子提着昏暗的白纸灯笼照路,人们低声哭泣着,力气大的拖着死人费力前行,对不上尸体有的人只好抱着亲人血淋淋人头颅边走边泣,!惨景深深印刻在我的脑子里。博文写到这里百,想着当今天日本以安倍敬三为代表右翼势力逐年抬头,从不反省侵华战争,更不赔礼谢罪,安陪屡次参拜战犯社,甚至胆大妄为挑起钓鱼岛领土之争,作为朔州屠城幸存者的后人,我时时暗下此誓言,如果哪天中日两军再次兵刃相见,老子必杀尽日贼,啖其血肉,一报万恨国仇!
日寇攻城时,父亲就把我母亲和家里的年轻女人送到耶稣堂,洋教士是个瑞典人,他慷慨无畏地接纳了几百个年轻的妇女来教堂避难。
女人们为了自救,个个脸上涂满锅黑,当拥入堂内的鬼子兵进院抢女人时,女人们死死抱在一起与鬼子们角力,大义凛然的牧师高举圣经怒斥日寇,在国际法在耶和华面前,禽兽们不得不有所收敛。可堂外的城中无数妇女,横糟鬼子奸杀,是耶稣堂拯救了我的母亲和一大批妇女。我曾问过母亲,你们在耶稣堂吃啥?她说屠城那天是农历八月二十四中秋节刚过,她们就是靠所带的剩的月饼来充饥的。
9月30日上午,屠城第三天,我们尹家大院的日寇军官下令让士兵立即排队辙离开院子。父亲正在呐闷,突然感到脖子冰凉,原来是一个最后离开院子的鬼子将刺刀架在父亲脖子上,这家伙名叫卡弟考,是个军曹,父亲想着城内无数死难的同胞的深仇恨大恨,面对刺刀他毫不畏惧,心想大不过一死,父亲紧闭着双眼,从容迎候死神。那个鬼子大呼着,“女人女人!”他恨这个大院内没有一个年轻妇女。日贼边说边用用枪顶着父亲朝南面的厕所走去,日本兵想把这个院里唯一的男人逼进茅坑淹死。我家厕所是有2米之深的粪便,父亲被逼得一步步朝茅房走着,他努力盘算着入厕后,如何下手将这凶恶的鬼子推入粪池用中国人粪便淹死狗强盗…。突然院外紧急吹哨,鬼子闻声,放下我爸,抽枪转身跑步出院。
原来日寇部队紧急撤离县城,是次换防的军事行动。听父亲说突如其来的紧急换防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南城门被打开了一会儿,许多城里人就是乘这个机会逃离虎口的。在慌乱的人群中,母亲和父亲离散了,父亲把拐棍垫在奶奶屁股下,吃力地背着奶奶随着人流拥出南城门,所有的人都是踩着两天前集体屠城死人们的尸体逃亡的。幸好途中发现城的东南角有棵小树拴着只无人照管毛驴,大汗淋漓的父亲把奶奶扶到驴背上,赶着牲口朝山区逃去。
“血债要用血来还”,逃出虎口后,父亲直奔抗日前线,加入到了全民族抗日的巨大洪流中。朔州西山地区成我党领导的抗日堡垒。父亲协助康世恩同志创建了平鲁朔县西山抗日根据地,家庭妇女出身母亲也跟着杨华甫同志一起组织了抗日妇救会。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朔州的百姓们拿起大刀土枪,与万恶的日寇展开了一场殊死的八年复仇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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