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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 家世(上)
发布日期:2016-05-20 15:07 来源:《我的回忆》 作者:晋绥基金会
我的曾祖父名智生,家无寸土,一生贫苦,年年当长工,冬季村里大批的猪养肥了,猪商买到肥猪后,雇曾祖父给人家赶猪,近则汾阳市,远则太原。曾祖父和曾祖母长年辛勤劳作,省吃俭用,积累点银元。老两口膝下无子女,孤苦伶仃。幸好有一年,把一批猪送到太原,返回时路经汾阳的杏花村,遇上一户书香人家,因受大灾,子女又多,实在养活不了,在街口叫卖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孩,要价不算高,看来主要是为儿子有吃有穿活下去,曾祖父很高兴,当即交钱
买了这个孩子,并把瘦小的男孩放在自己背着的行李上,两条小腿夹在老人家的脖子上,一路背回来。过了两年,起名嘉善,让他在村里读了三年书。大约到十四五岁时开始当长工,十六岁后,到碛口一杂货店当“捞金”长工,干侍奉人的苦活。他在空闲时练记账,学珠算,到第二年,可能掌柜(现称经理)看出他能写会算,改任售货员,记记账,事实证明才能出众,正式当上司账先生,小掌柜,正掌柜,收人增加不少,给家里买下几亩地,其中有平地三亩,使家庭生活好过得多了。更使人欣喜的是,祖父母育有儿女六人。
家世一首
曾祖无子苦猪工,途径汾府杏花村,
破败书香鬻幼子,祖父嘉善立宗根。
一天晚上,窗门突然被四个蒙面人撞开,他们用顶门木杈卡在祖母脖子上,全身固定在墙上,动弹不得,口里还塞上布,也喊不出声,六个小孩吓得抱成一团,躲在锅台底下。抢贼把所有的粮食全部抢走,还拿去衣物。天亮后,邻居才知道,有人立即去碛口向我祖父报警。老人家马上请假并借钱买了几升杂粮,赶紧回到家里,好使家人充饥,从此,祖父每晚店铺关门时出来买些五谷杂粮送回家,这样,天天要往返走二十里路,还经常担惊受怕。这是光绪某年大灾时发生的被抢的事,从此家里大小人每顿饭不得不限量,祖母怀着慈善之心,她为了保住祖父前妻病亡时留下的儿子的生命,每顿饭尽量从自己亲生儿子(才一岁半)应吃的饭中克扣下来,日子一长,老人家的亲生子,即我的父亲,饿病身瘦并生了蛆,恰好祖母的母亲从家来看他们,一见她老人家的亲外孙命将难保,得知原因后,责骂她女儿两旬,把外孙抱回自己家抚养,这样保住了父亲的生命,并从此长势喜人,到七岁时,我父亲就在他外婆家粉坊里帮助晾晒刚出锅的粉条、粉丝,从小练就了吃苦耐劳的习惯。我没有见过祖母,老人家在我出生前已驾鹤西游,常听到人们对她赞不绝口的颂语。当时全家三代有十八人,其中有我的祖父,伯父母、父母、姑母四人,堂兄堂姐各三人,亲哥亲姐。曾祖父活了八十岁,这在当时高寿中是少数。
祖父在该商店当正掌柜不到三年,一年大亏本,老人家失业后,在家勤耕土地,当时我大概三、四岁,我要跟着爷爷到地里去,他怕野兽伤害我,在腰带上拴一根布条,爷孙俩连在一起,寸步不离。每逢冬闲,他总要在家中空窑洞里免费教家族和近邻的贫困子弟读书,他们朗读,我在旁边听,爷爷还写出一张仿印:“一出门来二月天,三四桃花开满园,五六七八千草秀,九十一二方过年。”要我练写大字。后来我上学时,把《三字经》、《百家姓》等能背下来,但不认识多少字,与幼时的旁听有很大关系。爷爷平时听到有人吵嘴时就劝说:“开口骂人,举手打人,是野蛮人。”这对我教育也很深。
在祖父还没有被解职前,他老人家把原来住的院子卖出去了,在上村西边最高处买到上下相通的两所宽约五米多,长三百余米的院子,有六孔土窑洞;但让人一天到晚寝食不安,因为院子本身是一条人畜必经之道。六孔土窑洞的下边,洪水直泻而下,平时也没有可能使人畜通过,因此岸家院子成为人畜通道。老人家决定,全家人省吃俭用,请几位石匠,在院子北山上开采大量石头,沿山沟建筑起一条护土长堤,长近400米,高约4米,北面5.6米为了防止大洪峰冲来时,冲垮长堤进水处,修建一座高宽4米多的斜立形的石砌水簸箕,多少年来未遭过灾。同时在长堤上加修一举宽3米多,长近300米的人畜通行道,上下互通。两院也修建了大门,北院大门东侧修建了无窗户的厨房,旁边无门窗的土窑洞,也修建了门窗。
这是爷爷让伯父家和我家分家后修建的,他家在上院也有一孔窑洞,下院全部归他家所有,爷爷同时把他以前买下的三亩平地和一部分山地也分给伯父家了。
1929年冬末,爷爷重病,不久去世了。全家男女老少,除逼死伯父的黑心伯母外,都悲痛欲绝。按旧规,停尸房不应随便进出,我几次偷偷进去,用小手抚老人家冰凉的脸,摸他僵硬的手,流泪不止。
父亲给我爷爷穿寿衣时,在换下的棉衣里发现遗嘱,其中写道他是十岁时被买来的杏花村人,是书香人家,家里原来富裕,因一次大火烧尽家产,全家生活无着落,自己当时又瘦又小,火灾前已读过四年书。父亲一边看遗嘱,一边失声痛哭,可是他当时没有对我们讲遗嘱里的内容。这一件事是我1937年参加游击队,领导于当年初冬派我到碛口为部队购买棉军衣而住在家里时,父亲才告诉我的。他还说,爷爷病故埋葬时,墓砖上写的是真实年龄85岁。
祭祖父母
祖父德高劳终生,予孙满堂立冯宗;
祖母品优难能比,灾劫饿累命不存。
父亲名时慎,生于1875年,1岁多时,曾因饥饿患病而生蛆。7岁开始当童工,连后来当长工共达10年。祖父让他读过3个冬学,每次3个月。18岁开始到碛口镇黄河边一家店名为兴顺水的磁铁店劳动,旧时说干这种活的是捞金的,早上给财东、掌柜折叠被褥,倒尿,端倒洗脸水,晚上给人家端倒洗脸、洗脚水,提来夜壶(装尿用)。每天打扫商店内外卫生。早、午、晚餐给包括司账先生在内的人把饭菜端到饭桌上,饭后把碗碟筷等收回与厨师一起洗净。父亲到该店第一次吃豆面抿尖(豆面做的面条),他端给每人一碗后返回厨房,又给大家端来时,都说不吃了,管伙食的掌柜发话“这些都得你吃完”。这样害的父亲一顿饭吃了七八碗,伤及胃肠。幸好我们本家族内有位自学中医的人,是我父亲的叔伯兄,名叫时昭,帮我父亲缓解了这次可能引起的消化道疾病;但直至年老,他吃豆面抿尖,从不敢超过半碗。我继母和我姐姐在自己家中都不做这种饭。
他在该商店几十年,在祖父的德智教育下,一生勤劳,为人忠厚,乐于助人,不惧危险。首先勤学苦练,不久,珠算、记账、收货、卖货样样精通,因先后当过售货员、司账员、采购员。出去购货都是徒步,距碛口五十多里的招贤镇是本县陶瓷、铁器、煤炭的主要产地,他常去采购磁、铁货物,雇牲口运回来。后来该店增加经营项目卖粮。他靠徒步沿黄河到当时绥远省的包头市(今内蒙所属)购粮,然后坐运粮木船回来,还得乘坐运粮船到河南受灾缺粮等地去卖粮。一次,运粮船被黄河大浪冲翻,掌舵的人和我父亲及一个雇员,均被风浪卷人黄河惊涛骇浪之中,掌舵师父先浮出水面,把不会游泳的父亲也救了出来,推到岸上,但那位雇员终未发现,无法救出。对这次死人亏本的灾祸,该商号给冲走的伙计的家属赔偿了银钱,也没有责罚我父亲。因这次事故所致人财的损失,原两家财东中的另一家再未投资,剩下的财东把原名兴顺水的店名,改为兴隆永。不知哪个年代,父亲成为正掌柜,因此身股升值了。资方是银股,吃住在商店还要拿身股。父亲身股增加,家里买下四十多亩山地,平地一亩,其中有水井一口,可种三分地的蔬菜,还有枣树地四亩多。土地增加不少,原由爷爷和我兄耕种的力量不够,因此,招伙家耕种大部分,这与雇长工不同,雇下长工管吃,给工钱,收成全部是地主的。招下伙家,叫做伙种地,耕牛、种子、粉料、收成的粮税款,全部由土地所有户承担,生产的棉、粮平均分配,这种形式,也是剥削的一种方式方法。
颂亲戚
我家亲戚数不清,姑表姨舅多近亲,
婚丧嫁娶客满座,互济互爱常帮穷。
本文来源:冯文耀著《我的回忆》;本站编辑:左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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